“小旗官,速将此人擒下,不要计较伤亡。若你敢稍有迟疑,我即会示意城头官兵马上开枪,对所有人格杀勿论!”
潘醉蓝一直将此人视作心腹,使之常伴左右,自然并非只因其是他故人之后裔——而是对方的勇猛,与自己那位逝去的故人如出一辙。
尽管这与王伊祁在传闻中的神乎其技无从比起,然传闻就是这样,往往有夸饰之嫌,不足尽信。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这才是常理。
他如今反倒是忧虑更甚,唯恐对方稍有不慎,便会在小旗官全力施展之下,顷刻直接丧命!
但愿此人临阵勿负名望,尚能有所作为。
语罢。
潘醉蓝并未急于冲出烟雾,反而是选择在烟雾边缘游走,保持万分警觉,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烟雾之中,视线难辨。
王伊祁身形若隐若现,仿佛化身为雾中游龙,时而显现、时而消失,让人难以捉摸。
“好!”
陡然。
一道凌厉的刀风破空而出,伴随着低沉的咆哮,小旗官于烟雾中显露出真容与身影。
他头戴青玉冠,一双眼眸中闪烁着挣扎与嗜血交织的光芒,手中紧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绣春刀。
刀身修长,刃口锋锐。
此刻正疯狂挥舞,犹似熊罴用利爪挠动树木,发出摄人心魄的嗡鸣。
小旗官全然不顾敌我,只知挥刀乱砍,寒光犹如一道道死亡的弧线,在烟雾中穿梭不定,令人防不胜防。
周围的其他锦衣卫见此情形,无不惊惧万分,纷纷避其锋芒,生怕被其疯魔般的刀势所伤。
但没有潘醉蓝的命令,他们亦不敢自烟雾之中脱身而出。
烟雾中绣春刀之光芒愈发耀眼,那名小旗官的疯狂舞动愈发激烈,似已将生死抛诸脑后、置之于度外,眼中唯有杀戮。
然而。
就在他再次挥刀的瞬间。
一柄匕首如毒蛇噬人前露出獠牙,令人望而生畏,径直朝其颈项之间咬去。
雾霭中。
寒光忽闪而过。
短暂而炫目,如同流星划破夜空。
小旗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瞬息之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危险的预兆,心中警铃大作。
他心头一紧,本能地侧身闪避,手中绣春刀疾挥而出,意图将那潜藏的未知杀机拦截于身外。
然而。
纵使小旗官算得上身手矫健、反应迅捷,却仍未能全然避开那致命的威胁。
烟雾深处。
王伊祁的身影如同幻影般骤然闪现,手中匕首寒芒乍起,电光石火般直取小旗官的颈部咽喉。
小旗官尽管竭力偏首以躲避,可利刃却依旧在他颈项之间,刻下了一痕深深的伤口。
奇异的是。
伤口甫一形成。
竟无丝毫滚烫热血立时喷薄。
只是静静显露出一道狭长裂缝,赫然可见其周边肌肤呈现出异样的惨白,毫无血色。
小旗官愕然之余,下意识地抚向自己颈部的伤处,指尖触及之处非但并无湿润与温热之感,反而只觉一片冷硬与干燥,宛如未受丝毫损伤。
他瞪大眼睛,竟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模样,心中暗自庆幸或许只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