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兴,大丈夫死则死尔,不要乱说!”
试百户长见属下要说军中之事,大声喝斥。
秋萧萧很喜欢眼前试百户长的硬性,他跳下马,一手搀起试百户长,道:“这位军爷,我们并非歹人,来前卫找铁元令。刚才多有误会,在下向你赔罪了!”
此时刘文蒙和常光远过来了,郑凤鸣在车中抱着青面狐赵铁友。
试百户长扫视了他们一眼,见他们一脸认真,似不说假,就道:“你们要找的铁爷,的确就在卫所。只是不巧,他到关东采药去了,两个月后才能回来!”
“此话当真?”秋萧萧听到此话大吃一惊。
“当然是真的,他每年都是这时候到关东采药,今年也不例外!”
“这么说他当真要两个月才能回来?”刘文蒙问。
“我没理由骗你们!信不信由你!”他一脸倔强。
刘文蒙听了他的话音,猛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听你的话音,仿佛是南方的,你认识一个叫孙有福的人吗?”
这位试百户长稍微一愣,问道:“孙有福?我认识。你们找他做什?”
“我在南方时,遇着孙有福家人,他托我捎个口信来,不知他现在何处?”
“这位爷,我就是孙有福,家里捎什么口信?”
试百户长异常激动,眼中竟含有泪水。要知道,当时在边疆,家书抵万金。
“你是杭州府九龙山的孙有福?”
“不假,我就是九龙山的孙有福,我爹叫孙海龙,家里捎了什么口信?快给我说!”
刘文蒙看着孙有福着急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道:“你出门七年多了,为什么好端端活着不给家中捎个口信?你母亲想你哭瞎了眼,你父亲也以为你已经战死,生活惨苦不堪。你却活得挺好!”
刘文蒙刚说了这几句话,就见孙有福嚎啕大哭,面南而跪,声声叫道:“爹娘,我是个不孝的儿呀!”
刘文蒙本来想责备他几句,见他如此悲伤,话到口边就咽了回去。
“你的两个哥哥出海没了,你父母十分想念你,得空给两位老人捎个信吧,也算宽宽他们的心!”
现在他们已打听到铁元令的下落,但情绪却一落千丈。此去关东,千山万水,不知还要经多少日子。刘文蒙有意向孙有福问一下去关东的近路,见他悲伤,也就止了口。
众人默默回马倒车,想从山海关奔向关东。
孙有福见他们要走,从悲痛中醒来,上前紧紧拉着刘文蒙的手道:“这位小爷,你带来了我家中的音信,就是我的大恩人。虽然大恩不言谢,但你们无论如何也要随我到卫所一趟,让我尽尽地谊!”
刘文蒙急忙摇了摇头,告诉他:“有福兄,我们现在不能久留,车上有重伤之人,必须尽快找到铁元令郎中,不然性命难保。只是此去关东,我们路途不熟,如果孙兄能指条近道,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孙有福听了,稍一思索,就拉着刘文蒙走到人后。
“恩公,刚才我们抓到几个关东的买马贼,他们对周边道路了如指掌。现在我给你一个,让他带路,也算放了他一条生路,他必然会尽心尽力的。”
刘文蒙听了十分高兴,等见到被绑的四位买马人时,不禁心情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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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中有两老两少,老者已五十多岁,少者只有十几岁。他知道,大明朝对马政十分重视,许多农户往往因不能完成下达的养马任务而家破人亡。这几个买马贼,也许正是因为养不起马,才铤而走险,在边境地带买马充数。现在被官军逮到,自是一死。看着其他三位对即将放出的那人生死之别,于是他道:“有福兄,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依了?”
“兄弟说话不要客气,你是我的亲人,纵使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不眨一眼。”
“想必孙兄知道,这些买马人实属不易,多是老农为了完税,为此丢命实在可惜。不知他们买了几匹马,我想把他们赎了,你看怎样?”
孙有福听后犹豫了一下:“实不瞒兄弟,这几个马贼已被卫所跟了两天,现在一匹马也没逮到,如果押不回人犯,我很难向千户交差。但既然兄弟说出了口,我就把他们交给兄弟了。只是今后你回了江南,多去看看我的爹妈,就说我是不孝的儿子。咱们就此别过!”
他说着话,吩咐士兵把四人全部松了绑,扭头就走。
“有福兄慢走一步!”刘文蒙从他说的话里面,明显听出他要以身抵罪,他又怎能陷他于囹圄之中。于是从身上掏出两张千两银票,递给孙有福。
“我知道你们卫所日子不好过,全凭抓些外差。这一张是替他们交的赎金,这一张,你拿一部分慰劳一下手下之人,剩下的去孝敬爹娘。记着,一定要回去看看二老,他们可是天下最好的父母啊!”
“我不能拿兄弟的东西,放几个人我能扛过去!”
“军法无情,如果你犯了罪,谁去照管老父老母?有福兄,我叫刘文蒙,能结识你这样一位有情有义的兄长,也不枉我到了杭州一次。我银子多的是,咱们后悔有期!”
孙有福紧紧地握着刘文蒙的手,哽咽道:“好兄弟,我听你的,一定尽快回家看望老人!”
刘文蒙招呼四个买马人来到马车边,向众人说了一下。买马人一直看着刘文蒙做事,心里很感激他,于是抄最近的路带他们到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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