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仍然吵的火热。
他们言辞犀利,针针见血,仿若十九年前,对着丹陛龙椅上的盛元帝咄咄逼人,要求他背叛一生所爱,要求他当一个没有私情,没有偏颇,就像圣贤书里写的那样谨遵祖训,超脱欲念的“好帝王”。
那年的种种,在十九年后的如今,频频重现。
盛元帝眉眼渐沉,眸中寒芒如星,渗着阵阵愤怒
先是何府之事被群参,后又因流言蜚语要求自证清白,再然后便是反对她参与围猎,现如今,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就因为她是他挚爱所生,所以无论她说的如何在理,都不该被他这个皇帝采纳是吗?
何府一事,玖安不惜被人诟病,要回了虎符。
强抢朝臣?
那又如何?
二人年龄相仿,互通心意,情侣之间的小把戏罢了,私底下的事被有心人恶意传播,最后却全都要怪在女儿头上,这是何道理?
她参与围猎又如何?
她的箭术甚至能与蒙挚相平,比上战杀敌的武将不止强过几倍。
围猎这等武力活动,却要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墨客指手画脚,这又是何道理?
盛元帝额间青筋凸起,眸里渐渐泛起了血丝,紧绷的下颌微微颤抖,仿若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极力克制着嗜血的欲望。
“公主近日的几番行径着实不安本分,若再不管束,怕是来日都要上朝议事,对政事指手画脚了”
“砰!”
一声闷响吓的众人一激灵,方才还相互附和,点头认同的声音顿时销声匿迹,全场安静的瘆人。
盛元帝面色沉抑,目光如火如炬,他拍案的闷响导致跪着的三人立马趴伏在地,其余众臣也微微低下了头,下意识地缩了缩后脖颈。
盛元帝气得牙哆嗦。
他女儿聪慧善良,明辨是非,为何这群人如此看不惯!?
当年,他们就是这般逼走了他最爱的女人,她走的十一年里,他每日都像一具行尸走肉。
好不容易,他好不容易再次找到她……
可再见的那一日,他又一次失去了她。
现如今,又要用同样的方式逼走他和她唯一的血脉了吗?
“朕的女儿和朕说话,与你们何干!”盛元帝怒喝出声,低沉浑厚的声音夹杂着令人胆颤的沉翳。
容长洲愣了。
他嘴巴微张,双目睁如铜铃,满脸的不可置信。
相比之下,容北书却淡定许多。
方才拦住兄长,确实是不想让他与公主扯上关系,再者根本无需任何人出手,盛元帝就会替墨玖安讨回公道。
拼凑陆川从各处搜刮来的消息,容北书心里对当年的实情有了大致的刻画,然而此刻盛元帝的反应更是帮他确认了他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