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幻境?!
余故渊一个头两个大,想回到萧霁安被鲛珠拖进来那一刻,把萧霁安的胳膊给他拧断!他娘的,居然敢把衣袖撕掉,害的自己不能跟他一起进来,现在怎么找萧霁安?
余故渊心里直骂娘,手里拿着萧霁安撕下来那半截衣袖,准备等找到萧霁安,拿这衣袖把他吊死。
即将被吊死的萧霁安后颈一凉,尚不知道危险近在咫尺,巴巴地扬声招呼余故渊。
雍叔打量了一眼余故渊,奇怪道:“此人有问题呀,鲛珠之内的空间非人鱼族不能进出……他不是人鱼族,身上并没有人鱼族的气息……嘶,还真有点。”
雍叔眯着眼,仔细审视了一回走来的余故渊,“孩子,他是你什么人?”
萧无晴道:“他是我师尊,广玥仙尊余故渊。”
雍叔重重地“嘶”了一声,“奇也怪也,他身上沾染了非常浓的人鱼……体液的味道……浓到鲛珠让判断失误,将他当人鱼族人放了进来。”
萧无晴听到“人鱼体液”几个字,一直维持的“彬彬有礼”的外壳猝不及防裂了个缝,接着土崩瓦解地蔓延至全身,从脖子到耳朵一溜儿红了个通透。
几句话间,余故渊提着半截衣袖走来了,莫名其妙看了满脸通红的萧无晴一眼。
萧无晴赶紧介绍道:“师尊,这位是人鱼族长,雍叔。”
余故渊诧异道:“人鱼族?那不是……”
雍叔说:“我确实已故去多年,你看到的我只是一缕残留意识,听这孩子说,你是他师尊,”他俯下身给余故渊鞠躬,“多谢你照顾我们人鱼族幸存的孩子。”
余故渊伸手去扶他,不耽误嘴里说:“确实辛苦,这小子太拧了。”
一般别人说“感谢您教导我孩子”这类的话,都要回他“不妨事,举手之劳”顺便再夸几句,余故渊这个四六不着的混蛋显然不是一般人,他顺口诋毁了一番萧无晴,又说:“辛苦归辛苦,谁叫他是我的徒弟呢,以后要给我养老送终——忍忍就过去了。”
余故渊在心里说:“你算哪根葱,从小没管过萧霁安一天,又不是他亲爹——现在好意思跟我掰扯感谢我的话?用不着你。”
一切心声都在电闪之间,余故渊表情并无多少放肆无礼,他伸出去扶人鱼族长的手,径直从族长的身体上“穿过”去了。
顿时眉头一挑,原来“残留的意识”只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虚影。
雍叔哈哈一笑,没有在意余故渊的针锋相对,跟余故渊互相恭维了一番,又问起两人如何得到鲛珠。
萧无晴简单说了一遍。
雍叔说道:“世事沧海桑田,想不到妖王已经死了,怎么死的?”
萧无晴满面的羞红退下去一些,唇上袭上一片苍白。转头看了一眼余故渊。
余故渊颔首道:“是我……杀了他。”
语气轻松地像家里来客,他顺手宰了一只鸡当荤菜。
萧无晴却知道余故渊因为杀掉妖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妖王是什么?万妖之王。妖王的选拔往往是以修为深浅作为选拔的唯一条件,历届妖王都是整个妖界修为最高的妖。
萧无晴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眼睁睁看着余故渊血淋淋地被弟子们抬进梵海生,他一身衣衫被血染得透红,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根本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鲜红的衣衫、白得透明的脸、昏死过去的身体。
师尊像是死人一样被抬进梵海生。
萧无晴当时就想跟着师尊去了——如果师尊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余故渊到底没死成——天底下的医师被梵海生请了个遍,全力将余故渊一口气吊了十年。
萧无晴从回忆里回过神,放出余光牵在余故渊身上,怕再说下去徒增师尊的伤怀,赶紧话音一转:“不瞒雍叔,我怀疑当年袭击人鱼族的事,另有隐情……追查了好几年,没什么头绪。”
萧无晴顿了顿,继续说:“典籍上记载说妖王率领妖族进攻人鱼族,一举得胜。可据我所知,当时海洋周围布了强大的结界,从外面极难破解,妖族攻打人鱼族仅用一天一夜,这里有一个时间差……破解结界需要用很长时间,他们是怎么做到用这么短的时间,攻破防线的?”
话题成功被拨动到这个方向,几人神情都是肃然。
雍叔深深看了萧无晴一眼:“你想的不错,我们族的结界是多位长老共同设立,从外面攻打难如登天——妖王带来的手下不算多,就算我们族人站在那里不动给他们砍,也绝不可能一天一夜毁灭干净。”
余故渊:“可是结界出了什么问题?”
雍叔点点头:“是,结界被人从里面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