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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维琳娜的心脏象是被刺了一下，仿佛电极不是通向朦胧之中的卧犬的心上，而是扎进了她的胸膛。

拉达的躯体卷曲起来，脚爪抬伸了一下，两眼睁开了。

&ldo;弗拉基米尔&iddot;拉夫仑特维奇，它在望了，象是活的！&rdo;

&ldo;它本来是活的，亲爱的娜达莎。&rdo;

&ldo;眼光有些浑浊。&rdo;列别捷夫说道。

&ldo;脉搏增快，&rdo;娜达莎报告，&ldo;呼吸二十次。&rdo;

实验员的胸脯急剧地高耸起来，就象是实验正在她身上进行。

&ldo;活了，活了。&rdo;她欢声高叫。

&ldo;就象是我自个儿醒过来一般。&rdo;维琳娜入迷地说着。

&ldo;暂时我们还没有给您催眠呢。&rdo;院士说了句不客气的话。

&ldo;它全醒了，我真为您高兴，弗拉基米尔&iddot;拉夫仑特维奇！也为您高兴，维琳娜&iddot;尤莉耶芙娜！不过……&rdo;娜达莎说了半句便住了口。

&ldo;要快给它松开，&rdo;院士给自己下着命令，&ldo;绳捆索绑，可怜！绑得它一丝儿也不能动弹。&rdo;他说着就走向玻璃小屋的门前：&ldo;跟您们说句实心话，我真怕回答这狗提出的第一个问题。&rdo;他看了一眼拿在手中的头盔，&ldo;它必然要问到玛丽娅……人已经永眠了，不能象拉达一样被催醒了。&rdo;

院士叹息一声，走进玻璃小屋，连在头盔上的一卷电线，垂曳在他身后。

外面的人看得到，院士走向底座，给睡美人松开了皮带，关灭了计量仪表的电路，准备把头盔给狗戴上。列别捷夫教授把经过情况用手提式录像机全部拍摄了下来。

皮带松开后，狗立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酣畅地打了一个呵欠，然后看了院士一眼，突然咆哮起来。

罗登柯想抚摸它，但是它从底座上一耸身，窜到一个角落里。

&ldo;拉达！拉杜什卡！你怎么啦？！&rdo;它的主人声调柔和地唤着，&ldo;过来，我的小伙计，过来，我来跟你谈几句，可愿意？&rdo;

狗龇牙裂嘴。院上缓缓地向它靠近。猛一下，狗扑向他的手臂，头盔从院士的手上摔了下来。他托住自己那只被咬伤了的手臂。

&ldo;退出来！&rdo;列别捷夫叫了一声，冲进玻璃门，挥舞着录像机：&ldo;敢动！嘘！弗拉基米尔&iddot;拉夫仑特维奇，亲爱的，快退出去！丧失记忆力的典型症状。它不认识您了。&rdo;

&ldo;怎能不认识呢？这是拉达嘛！&rdo;院士嘟哝着。

狗又咆哮着扑向罗登柯。

&ldo;您出血了，&rdo;列别捷夫说着，用自己胖大的的身躯掩护着院士，并不断挥动录像机进行自卫，以防止狗的袭击。

&ldo;多吓人！&rdo;娜达莎叫道。

&ldo;要绷带吗？您这里的急救药箱在哪儿？&rdo;维琳娜问。娜达莎惊奇地看了她一眼，跑出了实验室。

这时，罗登柯从玻璃小屋里奔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是列别捷夫。教授赏了精神错乱的狗一脚，击退了对方的猖狂进攻以后，一跨出门，随手碰地一声带上了玻璃小屋的门。

娜达莎拿来了急救药箱，维琳娜自信地取出绷带和一种名之为木乃伊的溶液。这是种古老的神奇的愈合药物，现在采用人工合成法制作。

&ldo;可能用不着注射抗狂犬病疫苗，&rdo;院士振作起精神，&ldo;给它作一下病体解剖就会弄清楚了的。狂犬病毒，无疑是不会有的。它只是半睡不醒，认不出我来了。我并不认为，它会忘记一切。&rdo;

&ldo;没有认出来？忘记了？对最接近的人，最心爱的人？&rdo;娜达莎带着哭腔数落道，并且用询问的眼光瞅着维琳娜。

&ldo;喏喏……症状明显。大脑内发生不可逆过程。醒过来的已经不是入眠时的生物了。&rdo;列别捷夫教授作出了判断。维琳娜包扎好院士的手臂，一道深深的竖纹爬上她两道眉毛中间。

&ldo;醒来了，但是什么也不知道了，&rdo;她用一种喑哑的似乎是别人的嗓音说道：&ldo;这比死亡还要糟！&rdo;

&ldo;比死亡还糟。&rdo;院士赞同地说。

狗仰面躺倒了，而且抽搐着昏厥过去。

&ldo;亲爱的娜达莎，请您注意着，看这可怜虫怎么样了。&rdo;院士说：&ldo;请两位到我的办公室来吧！得好好考虑一下……下一步……&rdo;

&ldo;还下一步？&rdo;娜达莎大为反对地嚷道：&ldo;还不清楚吗？您自个儿也说，比死亡还糟。冬眠沉睡是为的他，可是醒过来之后‐‐又认不得他了！能行吗？&rdo;

&ldo;娜达莎，亲爱的，此刻还没有到辩论的时候。&rdo;

在办公室里，维琳娜身子不靠椅背地端坐着，两边太阳穴突突地跳动，思绪万千。她似乎感到刚才的实验的重负全落到自己身上。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凝聚的眼光透露出一种顽强的韧劲儿。

院士坐在一张笨重的大写字台前。列别捷夫教授在办公室里一步一步地踱着，不时瞥视一下陈列在书架之间的一排排头颅骨。

办公室的另一扇门通向外走廊，外走廊的尽头是座花园。&ldo;您亲眼看到这一切了。我原是想帮助您的。&rdo;

&ldo;可怜的拉达。&rdo;维琳娜说出这声之后，更加紧紧地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