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老太君的院子,覃晴心中微松了一口气,便片刻也不耽搁地回了二房的院子。
她是府中的嫡出姑娘,身份尊贵,本该在二房的周边另辟一处院子的,可是当初正值分院所的当口给重病了一场,温氏便借此将覃晴留在了二房院中,将后面的一座阁楼给了覃晴,只以一道花篱相隔,是以平日覃晴出入都从二房院门进出,平日都还好,这会儿温氏被禁足不得旁人探看的时候就见了好处了。
“姑姑,娘亲可还好?”覃晴进了院子,便先到温氏的屋外拉了侍候的孙姑姑问道。
“夫人昨儿唉声叹气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呢,这不,连膳都不曾好好用,真怕熬坏了身子。”孙姑姑愁眉苦脸道。
“姑姑且多宽慰娘亲,当吃好睡好,指不定有多少人正等着看呢,可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温氏的向来好面子,虽然常常拎不清,却也不算真的蠢,昨儿那一晚上的禁闭估计也能叫她想清楚是谁狠狠摆了他们二房一道,只是还想不通透,否则也不会郁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
孙姑姑看了覃晴一眼,领会了她话中的意思,点头道:“是。”
“那我就先回去了。”覃晴笑了笑,也不想着进去,只是从另一边的窗户缝里瞧了一眼,然后便穿过了花篱门,回了自己的绣楼,到了浅春浅夏所在的屋子。
“姑娘。”
正是午膳刚完的时候,屋子里有来照顾的小丫头在收拾东西,见着覃晴进来,慌忙行礼。
覃晴扫了一眼托盘中的剩粥剩菜,道:“先下去吧。”
“是。”
小丫头收拾了东西匆忙走了,覃晴方疾步上前到了浅春浅夏的床边,“怎么样,可还好?”
“多谢姑娘挂心,都还好。”
屋中左右摆着两张榻,浅春浅夏趴在那里,脸上的红肿尚未消下,浅春浅夏忠心耿耿,被抓之后定不会开口多嘴,是以掌嘴和杖责都是免不了的了,
覃晴的眉心紧蹙,看着只觉着心疼自责,在浅夏的榻边坐下:“是我失察,连累了你们。”
浅夏闻言,忙道:“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是奴婢应该的。”
“是啊,”浅春也在另一边笑道,“奴婢们皮糙肉厚,这些家法还是受得,姑娘可别这样说,岂不是折煞了我们。”
“是我失察,没想到大房的狠毒心思。”明明重生一回,这回却是棋差一招,连带着整个二房都受了挫。
浅夏安慰道:“有道是祸福相依,姑娘这回知道了,以后也能防备,只是……”
浅夏顿了顿,“奴婢们不中用,恐怕这几日帮不了姑娘了。”
二房受重挫,覃晴幸得早早从祠堂出来想必是要立即开始筹谋反击了,可是手边却是没一个可用的亲信,还要防备旁人趁火打劫,可真真是局势不利。
覃晴的眸光暗了暗,牵了牵唇角,“你们先别想这么多,好好养好了伤才是正紧。”
“经此一事,也说明咱们屋中也该提拨几个忠心才是,这几个你们暗中先思量着,等到时候好了再行考察。”以前她不曾主动参与府中的事情,身边也只用浅春浅夏两个贴身丫鬟,不曾提拔其他人,才导致了此次无人可用的情境,经此一事,也是给她提了个醒。
“是。”
“我先走了,你们好生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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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浅春浅夏的屋子,覃晴却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只是在二房的院子里头有随意转了转,到底是府中的嫡支,二房的院子也比三房四房大了去,其中的花草葱郁旺盛,便是秋日也丝毫不觉萧条,隐蔽的角落处,只见两个负责修剪照料花木的仆役小厮在收拾工具。
“六姑娘!”二房负责园艺的是个老师傅,见着覃晴忙吓得跪了下来,也连带了他身边打下手的一个小厮。
“奴才该死,冲撞了姑娘。”
“无妨。”覃晴淡淡道,“是我自己瞎走才撞上了你们。”
国公府对底层下人的约束严谨,老师傅是府中的老人,自是深知府中规矩,吓得不敢抬头,倒是那身边的小厮却是抬起了头,正对上覃晴的目光,又垂下了头。
“秋日事多,有些花枝也该好好修剪才是。”覃晴的眸底沉沉,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又看了一眼那小厮,方才转身走了,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往小厨房传了午膳。
只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午膳便摆了上来,覃晴只说不习惯旁人伺候,便屏退了左右,又稍待了一会儿,便听身后的窗子一响,翻身进来一个小厮在屋中跪下。
“奴才莽撞,还请姑娘恕罪。”春儿跪在地上道。
“行了,起来吧。”覃晴的单手靠在桌上,开门见山道:“你可愿帮我办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