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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6(第1页)

别都是信手拈来的禀告主人,外郡世家特地派族中子弟送来的东西也全部归置好。说完把这次士族送来的礼账双手奉上。侍立在女君右边的侍女前去接过,再交给坐席上的人。谢宝因安静听完这几个老妪的话,伸手接过写在丝帛上面的礼帐,淡淡看了眼:“你们既然说没有问题,那我就信你们,只是以后家中有天地祭祀礼需要用的时候,要是需要重新购置,耽误祭礼,你们也跑不了。”她们都是世代侍奉博陵林氏的奴隶,性命和后代都隶属主人。老妪们先后跪下,双手交叠举到眉毛以上,然后放在额头,直接把掌心落在冰凉的地上,恭恭敬敬的应声:“是,女君。”谢宝因往堂上扫去:“起来吧,没事可以走了。”几个老妪撑地站起,再次低头行礼,然后倒退着出去。谢宝因也拿起礼帐认真看着,看那些世家所用来的礼,又有哪些世家送来了,这份礼帐虽然只是重量很轻的丝帛,但是其中蕴含的东西却是比丘山还重。从这里她可以知道博陵林氏与天下哪些士族来往密切,与哪些士族是君子之接如水,又与哪些士族是完全没有往来。这份礼帐可以由博陵林氏就一眼看遍天下士族的姻亲利益交织网。她诵读经典经史,对此兴致很高。侍女也端着平盘进来,安安静静的跪坐在女君面前,不敢烦扰,悄声把漆碗搁置在两人之间的案上后,站起低着头,慢慢退了出去。侍女刚走,李媪就来到堂上,敬重行礼:“不知道女君找我有什么事情。”谢宝因收起帛书,抬眼看老妪:“夫人明日要回高平郡,需要备些东西给夫人让带回去。”李媪把手贴在腹前,变得更加恭敬:“要备什么,女君只管命令。”谢宝因望着案上这一碗甜汤,逐一说道:“各种纹样的丝绢都拿出十二匹来,金镯、玉钗、还有平常也能进食的药石也要十二份,再把这些东西分成三份,然后拿几个绣着麒麟或花鸟的锦袋,在麒麟的锦袋里面装小金狮,花鸟的锦袋里面要装小金雀。”高平郗氏有三个子弟,这三个舅父又全部都各自有郎君、女郎,这些郎君女郎里面有的也已经成婚,生下儿女。郗家所有的人,都必须要礼数周全。“再拿三百钱送给夫人,夫人回高平郡,肯定需要有用钱的地方。”谢宝因端起漆碗,抬臂饮了口,觉得太甜腻,又不动声色的放下,继续命道,“野参、灵芝这些药物也都要分别拿几两出来,还有玉饰杂佩和那副海鱼筋骨所做的琴弦,这些东西明天都要另外放,不能和前面的那些东西弄混。”郗氏和高平的那两个异母兄长虽然说是一家人,但是在郗氏心里肯定亲疏有别,不过礼要备周全,可以让郗氏有面子,除此之外,必须还要给郗三夫人他们单独再送一些不贵不贱的东西,毕竟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他们还时时想念着嫁到建邺来的这个阿姊,郗氏在高平郡的时候,也是他们一直迁就。要是还跟其他两个舅父都是一样的,他们的真心就像是被博陵林氏给践踏了,必定会心寒。因为鹿皮的事情,李媪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留神把女子说的记下后,马上把头再低下去:“我现在就去把东西给女君备下。”谢宝因淡言:“去吧。”

李媪连忙后退离开。谢宝因想要拿起帛书继续看的时候,堂外突然有了谈笑声,她偏头看向侍奉的侍女。侍女领命,马上出去,很快又回来,还没有回禀,堂上又出现一人。“女君。”玉藻来到堂上,手里拿着一个花篮,恭敬行礼后,笑道,“这是红鸢编的,我说要拿来给女君看,她还害羞。”不过一瞬,红鸢就追在后头而来。谢宝因抬眼远望过去,笑着赞赏:“编的很好,怎么不愿意拿来给我看。”红鸢吓得把脑袋比旁边的侍女垂得更低:“禀女君,我这技艺实在比不了建邺的大匠,这个说是花篮,其实就是把一堆的花草随便给堆在一起,我担忧会让女君的眼睛受罪。”玉藻听后,惊呼:“你竟然是要我的眼睛受罪。”红鸢赶紧小心翼翼的解释,最后看见玉藻没有生气,嘴里说的也是戏言,安心下来,然后小声还击。只要侍奉尽心,谢宝因不喜欢拘束身边的人,要是灵性被困得没有,那就什么兴致都没有了,所以现在看见她们互相戏弄,嘴唇微微弯起,继续看礼帐。看见女君在看东西,随后两个人也都收起不稳重的相貌,低头行礼,悄然退出去。夜里,淅淅沥沥不停的雨声,逐渐变大。林业绥从书斋回到居室后,箕踞在几案北面的坐席,。跽坐在东面的谢宝因撑着凭几在席上跪直身体,伸手去解男子腰间的鱼符,但是手指刚碰到那玉带,整个人就短暂腾空起来。林业绥一手抓着女子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抱她白色丝绢下的腰,越过几案一个直角后,成功把人搂在怀中,然后又让她坐在自己膝上,指腹捻着柔软的发丝:“今天有没有命人去请医工?”“请来了,医工说阿兕身体无妨,连药石都不用,要是身体稍有不适就进食药石,身体会越来越差,以后可能离不开汤药,所以只留下了一些用来熏的药。”谢宝因乖乖任男子拥着,想起白天医工一脸无奈又不敢表现的模样,就好像是在说这么点小疾竟然请动宫里的人来,她笑道,“今天我身边的侍女还戏言不知道这是母凭女贵还是女凭母贵。”这本来就是戏言,但是林业绥却审量着她,追着问了句:“幼福觉得呢?”对于这句反诘,谢宝因怔住,好像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面色如常的沉默过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她伏在几案上,后背不再贴着男子:“就只是一句戏言,郎君怎么还当真了,我不知道什么母凭女贵或女凭母贵,只知道我是郎君的妻子,阿兕是我给郎君生的女郎,哪里需要分什么谁凭谁贵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心里真正想的是正室与嫡女,自然应该是一样贵。林业绥也跟着俯身,环在女子腰间的手不重不轻的揉着其腹部,两人互相取着暖,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我要是说,幼福是贵的那个呢?”“我不知道。”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又这般亲密,谢宝因忽有些恍惚,神情也有几分认真起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郎君,也不知道郎君究竟想要听我说什么。”她一直到现在也不敢去追究男子对自己的好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可能是一时新鲜,也可能是用她的手段得来的,或者还可能是情欲果腹而已,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他又怀着什么样的感情,她只知道自己一生都要靠博陵林氏。很快她又觉得不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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