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山姮还是婴儿国君,也没见她出什么事?濁山姮是正常案例吗?摄政君是她生父,而从隰叔的记载来看,她只濁山姮一个崽,至于他是为什么只有这一个崽,有人觉得他是不能生,濁山姮并非他亲生。文华君支持另一种说法,濁山姮是亲生的,隰叔不能生也是真的,这两者并不冲突。他生濁山姮时有生育能力,生完濁山姮后就失去了生育能力不可以吗?若非亲生实在没法解释隰叔对濁山姮的尽心尽力,掏心掏肺。至于为什么失去生育能力的时间这么巧,请大家往回翻扶风阮那一期。”
陪同一起看天幕的公卿们不由看向隰叔,隰叔面不改色的回视,所有人默默收回目光。
“濁山姮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她的经历不具备幼主继位会遭遇什么的参考经历,所以让我从赤帝的身上了解一番,一个幼童坐上君王的宝座会遭遇什么。”
“第一关,便是如何不被彻底架空,因为历史上发生过这样的事,幼主被完全架空,见不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与之交流,最终。。。。大家知道幼主消失了就行。”
“那么,赤帝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呢?答案是,制衡,以公叔归乡、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哥哥鹿以及自己的媵母党薄三人共同摄政。是不是有人要问,她有安排这种人事的权力?她当然没有,但辛襄子有,以辛襄子的名义颁布就行,反正辛襄子死前只见过她,辛襄子有什么遗言还不是她一张嘴的事?而且如此合乎情理成熟的安排,以及赤帝彼时只有四岁的稚龄,正常人谁会想到她假传遗诏?”
“。。。三位辅政权臣互相制衡,同时老巫在外侧应,避免这仨一时冲动打出狗脑子,一个完美的平衡局出现了,起码不会让赤帝遭遇被关小黑屋,见不到任何人,最后变成精神病的命运。但这只是第一关,不是唯一一关,下一关,活着。”
“根据史书的记载,我们可以看到,赤帝平均两个月遇刺一回,最凶险的一次,刺客在台城里刺杀她,差点杀到她面前。将赤帝吓得不轻,当天便将负责拱卫台城安全的郎将的高级将领全族不分男女老幼做成了烧烤。嗯,某种意义上,有人说赤帝是暴君其实也不冤枉她。当然,就算是制作烧烤,垂髫稚子也显示出了未来近乎残酷的理智与人尽其用,看这一段记载。”
“烧烤了郎将们,总得有人补充吧?赤帝的补充是,从死者的下一级中递补,家人们,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如果你是低级侍卫,出身决定了你这辈子就到这了,但你的领导被更上级的领导烧烤了,按照传统应该从上层贵族中重新选人补充,但国君她不答应,要求递补上位。这样一来,原本无缘高位的你,天降大礼包,成为了高官,感动不感动?更感动的是,你是这样上位的,你的下属也可以走同样的路子上位,你是不是得努力干活,不让赤帝遇到危险,给她烤了你全家的机会?目睹前任全家怎么烤熟的你会质疑赤帝烤你全家时是否下得去手吗?”
天幕下的所有人:“。。。。”
不会。
“自此以后,赤帝再没在台城里遇刺过,当然,出了台城,该遇刺还是会遇刺。”
濁山姮:“我大概知道她是怎么看待他人的了。”
隰叔看向濁山姮。
濁山姮解释道:“人皆有价值,生有价值,死亦有价值,在她麾下,人不需要担心死得没价值。”
“还有睡眠与食物,根据赤帝本纪记载,冬季夜晚睡觉时可能会有人替她打开窗户,再于日出前合上。以至于她养成了睡觉时身边备一把剑的习惯,有人靠近自己或进自己的屋子,别管三七二十一,杀了再说。还有吃的糖果被做成球形,让稚童看到圆的东西立刻与糖对上号。。。。就,感觉后世很多王朝动不动就绝嗣也挺正常的。”
“再说食物,赤帝在自己的食物里检查不出问题,但她的身上出现了食欲不振、失眠、神经性头疼、反应迟钝、情绪不受控制等症状。身体出现了异常的症状,却检查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怎么办?赤帝很快做出应对。不吃饭了,只以水果菜蔬充饥,但坚持一个月后放弃,因为她发现再这样下去自己要饿死了。必须得说,赤帝真是个狠人,让我只吃水果蔬菜充饥,三天都受不了,她居然吃了一个月。”
濁山姮道:“我也受不了。”
想像都无法想像。
天幕下的大部分人都无法想像,你不是国君吗?怎么能惨到连饭都吃不死的地步?
“隔绝毒源失败,赤帝换了个一种方式,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给投的毒,但我死了谁是受益者,谁就是嫌疑人。所以她邀请辛归乡与辛鹿的子嗣入台城,让俩人的子嗣享用国君的待遇,也就是,不论什么东西,赤帝有一份,他俩也要有一份,赤帝的食物更是要分成三份,一人一份。”
不知礼的平民还好,知礼的贵族与士人已经麻了。
不同等级的人衣食用度都不同,贵人赐予下位者与自己一样的衣食用度,是为礼贤下士。
为什么好好的礼贤下士到赤帝这一家子就变得这么诡异?
“那么有用吗?自然是没用,两个孩童,一个因为中毒而夭折,另一个变成了傻子。坏消息,不想饿死还得继续吃有问题的食物,赤帝经此一事也对食物摆烂了,该吃吃该喝喝,有毒就有毒,反正不是见血封喉的毒。好消息,虽然没能解决食物的安全问题,但知道了是谁下的毒。想来大家也猜到了,赤帝死后唯二能受益的两个受益者都失去了唯一的子嗣,但公叔归乡年少时声色犬马伤了身体,子息非常艰难,他没了这个子嗣就是绝后。他能否吃到赤帝的绝户饭未可知,但别人吃他的绝户饭却是必然,而辛鹿,他失去了仅存的子嗣,但他还能继续生。”
辛鹿几乎瞬间体会到目光洗礼。
辛鹿道:“那是前世,并非今世,今世的我对辛君忠心耿耿。”
一名小将笑道:“我们相信你,我们猜你的前世一定死得很惨。”
虽然都是赤帝,但前世的赤帝比今世的辛筝明显暴烈三分。
“有人是不是要问,辛鹿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辛襄子有让他继位的意思,但辛襄子还没铺好路就被杀了,辛鹿做为私生子很难继位,他若继位,穷桑国第一个开拔军队打过来。对他而言,最好的路是扶持赤帝,自己做权臣,辛筝活着,他才能做这个权臣,他为何要谋害赤帝?这么做又图什么?”
将士们同样好奇:“是啊,将军你图什么?”
辛鹿:“。。。。”
他大概能猜到自己图什么,但没法说出口,很快就发现不用说出口了,天幕替他说出口了。
“为了忠,他都给赤帝下毒了,还忠?确实忠,只是忠的不是赤帝,而是先嗣君,也就是辛骊。”文华君感慨道。“辛鹿的身世与葛天兆相似,但他们的选择截然不同,葛天兆选择取而代之,自己当国君,辛鹿则是就算辛骊死了,他也要让辛骊的子嗣坐上国君之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