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不了债务,解决债主还不容易?
也有债主比较理智,憋屈的当债务不存在,不去刺激底层,但这种债主的比例不足半成。倒不是说剩下九成半的贵族蠢,而是长久的三观认知无法靠自律掰过来。
濁山姮属于第三种,因为自己是诸侯,所以濁山姮从未想过自己能成为人王,但看了赤帝的操作后,她改变了想法。
她想成为这个世界的赤帝,成为那个统治整个人族,被传颂三千年的千古一帝。
她也很努力,但不论怎么努力她都能感觉到氓庶对自己的态度与看天幕时对赤帝的态度不同。
有感激,但没那么感激。
这本来也不算大问题,辛筝已经死了,再怎么没那么感激,都不可能有比她更好的君侯。
但她治理好水患时收到一则消息,赤帝没死,她这几年一直在盗趾军,目前是盗趾军二把手。
濁山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前不久还对自己充满感激的氓庶们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充满了庆幸与欢喜,庆幸辛筝活着,欢喜辛筝活着。
哪怕天幕所言的未来里,辛筝在未来灭了濁山国。
讽刺的是因为辛筝死了而开始跟她唱反调的贵族——天幕所言的历史里,她对宁州贵族进行了大规模屠杀——开始改变态度,对她热情起来。
濁山姮很容易猜到贵族们的想法,唱反调半是因为君臣只能有一方强,君强臣必弱,削弱君王权柄是贵族的传统;半是看到天幕里自己未来被濁山姮卖了全族,多少有些不开心。
这种强势君侯,能换则换。
热情起来则是因为有能力与赤帝切磋得有来有往的人实在没几个,哪怕濁山姮前世输了,但谁也不能保证这辈子换个濁山侯,新君能赢赤帝,说不定输得更快,总得来说换人的风险太大,还不如让已经知道未来的濁山姮与赤帝继续切磋。
讽刺荒诞得濁山姮无言。
“他们以为赤帝有多在意他们?”濁山姮愤愤道。“三岁以来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赤帝难道一无所知,但她就不是冒头,因为她期盼天下大乱,只有天下大乱,才不会有人顾及她。”
辛筝也如愿了,虽然她自爆了身份,虽然她比辛国灭亡前更危险,但已经没有贵族能再次组织起联军灭她。
三年来此起彼伏的底层暴动让人族不论贵族还是氓庶的人口都暴跌,两败俱伤,再没人有余力收拾此时跳出来的赤帝。
“这个应该不算污点。”彭祖道。“天幕都说了,史书上明确记载,赤帝亲口说爱氓庶如猎人爱良弓走狗,如农人爱铁犁耕牛,没人期待她将自己当人。”
“却期待她。”
“草芥没有任何价值,工具有价值。”彭祖道。“世人对统治者的要求真的很低。”都不期盼统治者将自己当人,当工具都能心满意足。
当然,这不是犯贱,赤帝很烂,见众生如见工具,但赤帝的同行连赤帝都不如,见众生如草芥。
某种意义上,赤帝向所有人证明了一个真理:我很烂,但只要我的同行比我更烂,我就最好的。
而且,哪怕是彭祖也没法说赤帝很烂。
天幕最近一年多的内容都是赤帝救灾与治民。
结束了战乱的赤帝并未迎来轻松享乐的人生赢家生活,相反,她过得更苦逼了。
旱蝗雨雹水患海啸地震。。。。各种天灾轮着来,没哪年是消停的。
你见过夏日飞雪吗?
赤帝见过,还不止一次。
就算这样,她治下也仍是一片海晏河清,氓庶安居。
当然,赤帝本人是暴躁的,每次天灾都会抓阄掷骰子选定人选,提供抄家砍头流放一条龙服务,在别人被斩首时还会跑刑场欣赏杀头,生怕别人死得瞑目。
这种将有钱人当肥羊,需要时就宰一批的做法很理智,毕竟国库确实没钱,救灾需要钱,不吃绝户还能怎样?
但被绝户的人群也不会束手待缚,不止一次试图干掉赤帝,然后每次都是钓鱼执法——就算是赤帝也不能随便杀人甚至扩大杀伤范围,但别人试图干掉王就两说,都想杀王了,还有谁不能杀?如此恶劣的行径必须大诛特诛,七大姑八大姨亲朋好友只要够肥,都别想跑。
彭祖安慰道:“其实濁山国也不差,宁州诸国,只濁山国仍旧一片安居乐业,别的方国都乱得跟一锅粥似的,可以说濁山国已超过九成九的地方。”
但我想赢的不是那些废物,而是北方那个突然诈尸的家伙,濁山姮心说。
见濁山姮仍旧心情低落,彭祖只能换了个话题。“这段时间又有几个鯈找濁山姮自荐?”
“两个。”濁山姮无语道,自打天幕说她未来会看上一个叫鯈的流氓,这些年就没有名字叫鯈的男性被送到她面前,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