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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清瘦男生坐在凉茶车旁的板凳上，手指上夹了一根即将燃尽的烟，他伸手弹了弹白炽灯上的飞蛾，然后转头，两双眼睛正好对视到了一起。

&ldo;荀清？&rdo;严沁小心辨认，讶异道，&ldo;你怎么在这里？&rdo;

男生抿了下嘴唇，弹了弹烟灰，&ldo;我住这儿，为什么不能在这里。&rdo;他身后，是一栋上了年纪的筒子楼，墙影斑驳，爬山虎坠下。

&ldo;不对啊，你说过你家离学校有四个小时车程……&rdo;严沁犹自想辩驳，她记得最初的最初，许教官口中的少年很小便辍学了，每日得搭乘四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f大来卖凉茶。

&ldo;别说了，你还看不出来吗？&rdo;林毓见荀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哪里还有学校里那半分可怜，&ldo;他骗你的，不，最开始是把许教官给骗了。&rdo;

严沁还是难以接受，她的生活里处处都是套路，而她总是被套路的那个人。她还记得少年凉茶车的温度，和他沉默腼腆的微笑。她不相信少年是这种人。

后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有人追了过来。

两个女生急成一团，严沁乞求般望着荀清。

&ldo;你们得罪了什么人？&rdo;荀清抽完了那根烟，抬头问。

严沁简要把情况说了两句，男生沉玉一样的眼睛在白炽灯下越发沉淀下去，仿若深渊中的嘲讽。

&ldo;报警。&rdo;荀清简单地说了这两个字，&ldo;那群衰佬，最怕条子。&rdo;

严沁下意识摇头，林毓则一个劲颔首。人越来越近了，荀清推了一把严沁，将她推进林毓怀里，&ldo;你们走，你替她报警。&rdo;

荀清给她们指了条路，那条路，直直通向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锦铜区正街。

林毓拎起关键时候没用的严沁往那边赶，忽然想起什么，回首问，&ldo;那你呢？&rdo;

&ldo;回家吃面。&rdo;荀清将板凳放回凉茶车，有些好笑地回头，&ldo;难道还要给你们断后？tvb看多了。&rdo;

林毓羞愧地朝荀清鞠了一躬，为她方才的放肆，她说到许教官，总是容易控制不住脾气。两个姑娘朝一条正确的路上，迈步前行。

荀清重新拨了拨白炽灯，慢吞吞地等。那些衰佬真衰，年纪大反应慢注定社会的渣滓，他等了近两分钟，那群人才姗姗来迟。

&ldo;矮子，你看到两个年轻婊|子没？&rdo;来人大约有十个，为首的卤蛋头头上缠了一圈纱布。那人举止轻佻，语言放肆，极为目中无人。

荀清一双眼睛望着他，这人也没比他高两厘米啊。二级残废嘲一级残废，五十步笑百步，真可笑。

&ldo;你们是凯茂讨债公司的人？&rdo;男孩眼睛黑又深。

一群人愣了一愣，人群中有人点头。

&ldo;那你们回去吧，这块地方你们不能撒野。&rdo;男孩整理起凉茶车，一条毛巾搭在肩膀上，&ldo;锦铜区每一块有每一块的规矩。&rdo;

这群人基本都不是锦铜区本地人，他们是由凯茂讨债公司的老板从c省各地召集来的混子。正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胆子比天大。

颇受器重的卤蛋头眉毛一横，他知这一片藏龙卧虎，没想到一个小孩子也能教训他，&ldo;死矮子，滚开！&rdo;一拳打在男孩子鼻梁上，打得他翻滚在地。

要想一群年轻气盛的混混听命于你，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立威。而小矮子的话使得卤蛋头的威信受了严重的威胁，他必须找回自己的场子。

在他得意之际，男孩子已经站了起来，青肿鼻梁汩汩流血，不知从哪里掏了个啤酒瓶，往卤蛋头头上狠狠一敲。敲一下不算完，他就像长开了獠牙的狼一般，对准猎物不要命地咬，一下两下三下……

直直敲得卤蛋头满脸是血，往地上不省人事地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