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镜却明显能感觉到烛阴的反常。
烛阴举杯一饮而尽,啧了一声才道:“大婚日子你能不能问点别的?老是问这个,本尊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他不说,辞镜还真撬不开他的嘴。
殿外有人高呼神主来了,烛阴在辞镜肩头拍了一巴掌,笑道:“快去接神主。”
梵音今日穿是一件大红嫁衣,嫁衣上金色的凤凰从她前襟一直延伸到身后拖曳了数丈长的裙尾,此外再无别的绣纹,华贵大气,随着她走动,嫁衣上的金凤流光闪烁,看得在场神女仙子们移不开眼。
上了岁数的老仙家们也是啧啧赞叹,直呼饱了眼福。
梵音是神主,无须蒙盖头,天宫里手最巧的宫娥为她点了妆容,她丰润的唇一直都是桃花瓣一样淡淡的色泽,而今涂了鲜艳的口脂,愣是把她的美貌翻了一倍不止。
仿佛是一张蒙了薄尘的美人图,一眼看去本以足够美艳,拭去图上的薄尘后,只会更叫人惊叹。
缀着流苏的步摇插在发髻两侧,因为走动而轻轻拍打在梵音耳际,宾客的喧哗声梵音其实听得并不清楚,反而是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般,一声盖过一声。
那个同样身着红衣的人就站在不远处,清冷的眉眼间染了笑意,望着她一步步走近。
此后地老天荒,他们比肩共看。
上清宫里种的玉树,之前还开冰凌一般的琼花,今日开的竟是烈焰一般的合欢花,十里花海,一眼望去格外壮观。
梵音走向辞镜的那条道,也被风吹落了不少合欢花下来,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冰宫玉树,红花似火。
在诸神的注视下,梵音缓步走至辞镜跟前。
辞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梵音半羞半喜地启唇一笑,一朵合欢花落在了她发间,她这一笑也似印在了辞镜心上。
烛阴看着这对璧人,眼中有着淡淡的欣慰,他是上古尊神,无人敢与他同桌。
烛阴自酌自饮,桌子对面摆了一只酒杯,满上了酒水,只是从未有人端起来喝。
他说:“容白,你养大的小狐狸,你都没瞧见他成家,老子瞧见了,你气不气?”
“你们这群老东西,一个二个的都死那么早干嘛,忒不够意思……”
*
等梵音二人发现烛阴不见,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
昨日前来赴宴的宾客早已走干净,他们寻遍了上清雪镜也没找到烛阴,只发现了留在他房里的一纸信笺,一把钥匙。
“死狐狸,本尊给你备了一份大礼!拿着钥匙去本尊的藏宝阁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