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原来是贼喊捉贼!薛逸璞走到卫凯旋面前,咬牙切齿说:“进去把这个事说清楚,赶紧给人道歉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卫凯旋瘫坐在那,红着眼眶说:“我妈这么做,全是为了我,我不好逼她。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麓麓,可是我妈这身体……我去赔罪,我去!”他妈以为麓麓把他的钱要走了,所以绞尽脑汁用这种方式把钱拿回来。她舍不得多花一毛钱,所有的钱都存在那两张卡里,全是留给他的。她是做错了事,可是她就快不行了,她只是一个愿意为儿子付出一切的母亲,他怎么好戳她的心。薛逸璞薅起他,表哥之锤,终于砸了出来。卫凯旋不躲不避,任他打,嘴里反复喃喃:“是我对不起她,我去赔罪。”葛郡上前劝,薛逸璞不想误伤到她,松开手,把人丢下,指着他的脸说:“就现在,我帮你拨电话,你告诉她,你同意分手,以后再没有瓜葛!”卫凯旋扑上来捂手机,哀求:“不行,我不能分手。”“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我草!”薛逸璞甩开他,火速拨元麓的电话。葛郡手足无措地检讨:“怪我不该多嘴,哎呀,都是我不好。”一声一声的“嘟”,像是一拳一拳砸在心口上,等听到那声熟悉又想念的“喂”,卫凯旋心中有无限的羞愧不断涌上,艰难地说出:“麓麓,我同意分手。对不起,是我……”“谢谢,再见。”“再……”她早已挂断。薛逸璞毫不客气地说:“谢谢是我的,再见才是你的。你别为难你姐,等下她辛辛苦苦付出,又莫名其妙背个罪名或者背身债。你别跟我说生病不生病的t?,这个生病那个生病,然后你就纵容她们使劲欺负人。我没听说过这样的道理,再怎么生病,那还得是个人,是人就要讲对错。元麓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委屈让她一个人受了,她跟你谈这场恋爱,什么都替你想到了,她得了什么?我草!我他妈回家就写检讨去,我是帮凶,我认错,我还得受罚。”他吐出一口恶气,转头对手足无措的葛郡说:“姐,你要去哪?我送你。你跟我一块走吧,他们家的事,以后少碰,吃力不讨好。”葛郡一脸担忧,卫凯旋垂着头,闷闷地说:“郡姐,你听他的,走吧,有保姆在呢,不要担心。”薛逸璞在楼道里停下,小声问:“你加元麓微信了吗?”葛郡点头。“姐,我加一下你,凯旋有钱放在我这里,我们先把元麓的钱还了。”“这……”“他把房子抵押给我了,你放心,用的是他的钱。”这件事一直压在她心口,每天跟做贼一样心虚,葛郡听到他再次保证是卫凯旋的钱,终于安心了。薛逸璞转给她,她转发给元麓。元麓没有接收,发信息过来:郡姐,我这里不急用。葛郡叹气,回复:麓麓,谢谢你啊,别人还我钱了,我现在上班有工资,够用。元麓接收了转账,葛郡和薛逸璞同时松了口气。薛逸璞拉开车门,让她上车。葛郡战战兢兢问:“他们真的要分手啊,我是不是不该现在说?”“说的正是时候,郡姐,谢谢你。分手是凯旋和你大姨的态度不对,跟你没关系,你当时那样处理,很好。”葛郡很遗憾地说:“麓麓真的特别好,现在哪还有这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大姨太固执了,我跟她说了很多次,她怎么都听不进去。那个甲鱼汤,不是我说漏嘴的,麓麓来看她,她故意装睡不理人。怪我不细心,当时没看出来,我和麓麓在外面聊,她就在门后偷听。”“甲鱼汤怎么了?”“麓麓饭店有客人订了餐没来吃,麓麓花钱买了它,打包送过来给大姨补身体。这是好东西,很贵的啊,大姨非说是故意捡剩菜来喂狗,她不吃,也不准我带回去,全倒掉了。麓麓买的水果,她也嫌弃,全发给了病房里其他人。这事我和凯旋都解释过,没用。麓麓有空就来看她,送补品,送水果牛奶,她发脾气,人家还是一样好。后来那女孩子,不好,凯旋以后肯定要后悔的。”葛郡摇头惋惜,错过了薛逸璞复杂的一瞥。“你见过乔斯媛?”葛郡迟疑了一下,回答:“嗯,见过一次。凯旋生日那天上班,后来推迟到16号,那天我们等了很久。他很晚才回来,带着这个女孩,说是送她去医院包扎了。”薛逸璞感觉肺都要气炸了。葛郡察觉他误会了,马上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凯旋对她,很一般,凯旋说了,这只是个普通朋友。这姑娘太娇气,脾气又冲,不好相处。大姨说这个也不好,但是后来又给我打电话,叫我帮她去打听下那几家饭店生意怎么样。我不想做这样没良心的事,就骗她说进不去。”“什么饭店?”“那女孩家里开的店。”薛逸璞知道不关她的事,也不想再给她增加心理负担,只在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加一串我草。29薛逸璞送完葛郡,停在她家楼下没动,烦躁越攒越多,不知道接下来该上哪。手机接连响了两下,他拿起来,才看一眼就激动了。元麓:表哥,谢谢你。元麓:什么时候有空?想请你吃个饭,带上家属吧。噗噗噗:我家就我一个兔崽子,随时有空,就你的便。元麓:【捂脸】我说的是女朋友。噗噗噗:早散伙了。他仔细回想,再解释:上次那个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那么亲昵?这是别人的事,她不好发表意见。元麓:那就明天中午,叫几个朋友一起来吧,人多了,吃饭更开心。薛逸璞正要回,另一条消息串进来,是备注为“茶楼”的老板娘:你朋友来了,你来不来?必须来!他顾不上回信息,立马发动车子赶过去。可惜周末晚上玩牌的人多,这两个地方的距离太远,等他赶到,牌桌已经开场了。他先打了招呼,再搬椅子坐到她后方,规规矩矩地朝内侧坐,没有一丝偷看隔壁牌的嫌疑。元麓扭头问:“你来吧?”“你玩,他们都是老手,我玩不过。”元麓抿着嘴笑,小声说:“我只是记性好,没技术,这个月才开始出来玩。”“厉害!酒席吃完了?”“我没去,我妈恼火,叫我不要去。对了你帮我看下这个。”她左手丢牌,右手操作手机,找到一个视频发给他。薛逸璞认真看完,告诉她:“她这个要么是正品,要么是一比一原单高仿。皮革五金都找同供应商,包括取料位置和手法都相同,工艺也完全复制。外观看起来是一样的,要拿到手上才能判断,我觉得是正品的可能更大。”“因为同是假货的话,没必要买两种,对吧?”“是的。”元麓盯着桌上的牌笑了两声,摸牌又丢出去后,总结道:“她买了奢侈品,觉得亏了,想让我买单。”“是什么样的亲戚?”“一般的。对了,还有件事要找你帮忙。”薛逸璞巴不得有一百件一千件事要他去做,马上答应:“说吧,都可以。”对面那位自摸,元麓付了钱,在重新摸牌的间隙解释:“我刚得了一笔意外之财,4万,想给我妈买个休息时用的包。你见过她的,帮我看看什么样的包合适,不要医生包,以前我爸送过她lv的医生包,不喜欢那个颜色,太大了不方便,基本没用过。对了,不要二手,预算还可以再加点,我拉我爸入股。”她身上斜挎着一只旧包,杂牌,缝线边缘起翘,这是pu皮回弹性能不好造成的。这么一只廉价的包,被她用到边缘出现了龟裂。衣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脚上是家常塑料拖鞋,估计就九块九,全身上下加一起,可能没超过两百。她对自己抠门,可她舍得为那家人付出,她说这是意外之财,说明她原本没打算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