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沈安平只觉得一直麻木的心竟然有些痛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坚定的回答:&ldo;我做的到。&rdo;他是真的做得到。可是顾平安听不懂,听不懂他话里的表白。二十几年的时间,他在她身边做了一棵树一样的角色,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都在她身边。可是她就像一块食古不化的石头,怎么都煨不化捂不暖。他从来没有埋怨过,因为他笃信他一直有时间。他只要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他就占了先机。所以他从来不急。直到他出国留学。他一直不相信顾平安会爱上别的男人,因为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让顾平安因为他看不见别的人,可是顾平安这小东西就真的不负众望的爱上了别的男人,原来她从来都不在意她身边的那个人优秀与否。他花了很多心思查了那个男人的背景,又花了很多心思了解他们之间的一切。他觉得自己的行为诡异的恐怖,可是他无法克制自己去做这荒唐的一切。他最想她的时候,偷偷的回国,可是他看见的是他一直不忍亵渎的花朵为另一个男人绽放。他心痛,可他没有任何资格质问。小时候说长大了就要嫁给他的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可她挣脱了他的钳制,把小时候的话当成了戏言。他当夜就回了学校。十几个小时他都浑浑噩噩,回来的时候他看着舷窗外棉白的云,觉得每一朵都是那样飘渺而美丽,像他的平安。可是回去的时候,舷窗外的一切都仿佛变成一片漆黑,他只觉得窒息。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整个人毫无风度的趴在酒吧外的垃圾箱上呕吐。他的意识理智全部消失,和他同去的纨绔阔少自然不知他的遭遇,自作主张给他找了个黑发如瀑的中国留学生。那女孩一直怯生生的,长得并不是特别漂亮,只一双如星的眸子熠熠生辉,沈安平恍恍惚惚的觉得那双眼睛是那样的熟悉。他温存的抚摸着那女孩一头天然的黑发,那质感也是那样熟悉。沈安平恍惚中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安平一直坐在c黄头抽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慌乱。他不想为自己找借口,不想推罪于酒精。事实上昨晚他还有残存的意识,他潜意识里就是想要放纵,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报复谁,或者事实上他谁也报复不了。抽完最后一支烟,沈安平穿好了衣服,将钱夹里所有的钱都留给了那个女孩,年轻的女孩睡颜安然,没有带妆的脸显得稚气未脱,像极了顾平安。白的刺眼的c黄单上一团小小的红色已经结痂。像一朵血色的玫瑰。也像极了顾平安,美丽却带着刺,永远不属于他。大概是那一天开始,他开始放纵自己。沉迷于声色,沉迷于女人,他以为,自己还是有爱上别人的能力,可是一次一次的尝试他才悲哀的发现,这辈子除了顾平安,他爱不了任何一个人。他切断了和所有女人的联系。不过顾平安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毫不在意。那天他失控的砸烂了顾平安的手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违心的说了伤她心的话。他离开的时候隐隐听见顾平安在哭,那一刻他觉得那微小的哭声像一把尖刀以一种极端的力量在他心上绞着,一下疼过一下。他宁愿顾平安像以前一样哭着拿拳头打他,也不想她闷闷的流眼泪。因为他了解,顾平安这人真正受伤的时候,从来不愿别人看她的伤口。那天晚上他一整晚都没睡。整夜整夜的回想和顾平安的点点滴滴,那些记忆有好有坏,可他都清楚的记得,甚至想到难受的事心还会跟着抽痛几下。直到那一天他才真的了解,沈安平这辈子,没了顾平安就不行。顾伯母的邀请,沈安平想了想还是应承了下来。他有些头皮发麻,难以想象面对这三个女人该用怎样的表情。在饭桌上,沈安平习惯性的坐在了顾平安的身边,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他一眼,偶尔余光瞟到,也是冷若冰霜的眼神。沈安平去接电话的时候,莫非也跟了出来,她一直拦着沈安平讲注资的事情。沈安平有些兴趣缺缺,还没来得及回绝,就看见顾平安的身影一闪而过。沈安平一直在想,那样的距离顾平安是不是能听见他们谈论的话题?如果听不见,那她又会怎么想?更或者,她根本不会想?整顿饭吃完顾平安都没有和沈安平说话,沈安平觉得这气氛让他有些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