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爬到宴之峋的脸颊,他脑海中的混沌被澄澈的月光驱赶,转瞬即逝的明朗后,他想起来了,那天也是他的生日。
自有记忆以来,他就没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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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死前走马灯般的画面接二连三地撞进脑子里,以至于被闹钟叫醒的那一刻,他出现了短暂的心悸现象,好半会,游离的思绪才得以归拢。
胸口湿答答的一片,是言出的口水。
他额角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把趴在自己身上这小鬼丢到四楼亲妈那。
“你给我起来。”他捏他的脸,他没反应,又去捏他跟莲藕一样肉乎乎的手臂,才有了轻微的皱眉反应,脑袋抬起两秒,又落了回去。
起床,肉眼可见的困难。
之后宴之峋又花了五分钟,磨破了嘴皮子,才成功将小鬼叫醒。
言出睡眼惺忪,边抓脸边说:“外婆。”
“……我不是你外婆。”
言出眼睛睁大了些,迅速改口:“狗蛋。”
宴之峋成功被磨到没有了脾气,“起来给你换衣服,然后我去上班。”
言出屁颠屁颠地跟在宴之峋身后进了浴室,“那出出呢?”
“给你送到别人家去。”
“狗蛋不要出出了吗?”
宴之峋装作没听到,挤好牙膏后递给言出,“早饭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言出嘴巴里塞着青蛙儿童牙刷,发音囫囵不清。
宴之峋从他的反应里推测出他说了些什么,嗓音忽然卡顿了几秒,出声时只发出一道极轻的嗯。
在言出的恳求下,宴之峋带他去了老高家开的早餐店,倒也省了他不少事,吃完后他直接将言出丢给老高夫妇。
大概是言文秀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夫妻俩只乐呵呵地应了声好哟。
宴之峋戴好围巾离开,快要拐到街口时,他止步回头看了眼,言出就站在“家有好餐”招牌边,一蹦一跳地朝他挥手。
他手指不由一紧,半晌不动声色地别开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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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宴之峋在宴瑞林安排的医院当了两年医生,对于各项规章制度了然于胸,加上报道那天把该领的东西都给领了,他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
主任许国雄不知道是因为不放心,还是收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命令,给宴之峋拨了个师父。
“罗茗人呢?”他脑袋转了圈,没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