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宇文佑楞了一下,征求关雅儿的意见,有这个必要吗?
白子仁和陈氏却很赞同,如果成亲的宅子是家里给准备也就算了,既然是自己找,当然要两个人都满意。毕竟,这是成亲之后,两人共**住的地方,一起去看,既是默契,也是尊重。
“如果我要置办家产,肯定会询问阿意的想法。”白子仁道。
在宇文佑眼中,白子仁和陈氏这样的夫妻堪称典范,夫妻二人都赞同的事情,那一定是对的。虽然心中觉得关雅儿不会有什么好建议,宇文佑还是决定明天去一趟关家,问问关雅儿喜欢哪一个庄子。
此刻的安侯府中,也是一派祥和,安侯爷满意的看着安慎独和安谨心这对龙凤胎,对刚刚得空坐下来的安夫人道:“夫人忙了一天,辛苦了。”
“为自己的夫君和孩子忙碌,怎么会觉得辛苦呢。”安夫人温婉的笑道。
“可是,为夫看着心疼啊。”安侯爷悄悄地握住安夫人的手道。
“孩子们都在跟前呢。”安夫人轻嗔道,白皙温婉的脸上染了一抹嫣红,却没有把手抽出来。一个女人,有这样一个体贴的丈夫,还有一双乖巧懂事的儿女,她这辈子应该是圆满的吧?可是,一想到曾经有个女人也拥有过这些,心头就是一堵。原配,填房,这是她心中迈不过的一道坎。
安慎独见父母说着悄悄话,嬉笑道:“爹,娘,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也理一理我啊。”
安夫人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压下去,笑着给儿子夹菜。一边道:“你不说话我差点忘记了,昨天在街上碰到了张夫人,和她说了会儿话。”
安慎独没说话。张夫人是万木书院张夫子的老婆,最爱跟学生的父母告状。他这段时间不怎么清闲。已经做好了被告黑状的准备。
“张夫人说,你在书院里天天带着人打群架,弄得书院乌烟瘴气,夫子们焦头烂额,是不是?”安夫人问道。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夫人的脾气,芝麻大的事情能说成西瓜大。我就是教训一个不听话的新学生而已,夫子一出面。我就停手了。””安慎独说着想起一件事来,放下筷子道,“爹,娘,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安慎行的臭小子?”
“你说的是,一善堂的安慎行?我记得他有个姐姐,叫安谨言。”安谨心跟着问道,她当初以为以为宇文佑喜欢安谨言,不仅让人去调查一善堂的情况,还亲自上门“求诊”。只因事关女孩儿家的心事。就没有让家里知道。
“应该是一个人吧,那小子傲得很,问他什么都不说。”安慎独气哼哼地道。转瞬间注意力又转到了另一件事上,“他姐姐叫安谨言?安谨言,安慎行,一个人的名字相像也就算了,这两个人都像,还是亲姐弟,也太巧了吧?爹,他们不会是我安家的人吧?”
其实他更想说,安慎行不会是安侯爷的私生子吧?因为不只名字像。长得也有点像,那些不知道他家里情况的人。都以为安慎行是他亲哥哥。
“巧合而已,好了。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吃饭。”安侯爷说着抬眼看了安夫人,见她果然不高兴了,不由暗暗叹了口气。那两个孩子即便跟他没关系,对他们安侯府尤其是安夫人来说,都是一种颇为特殊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们那段不怎么光亮的过去。
安夫人恰在此时抬起头来,两人目光一接,便知道想到一块去了:不能让那两个孩子留在京城。
宫里,宇文佑正在灯下奋笔直书,听见窗外有脚步声,便给徐三儿使了个眼色。
徐三儿会意,悄悄地走到窗户前,猛地推开,就见到青衣花容惨淡地站在外面。
“嘿,你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徐三儿双手叉腰,双目圆瞪,做泼妇状,“主子早就发现你不对劲儿,却一直没有揭穿你,就是希望你良心发现,改过自新。你倒好,不但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都学会偷听了。主子,这次不能再姑息她了。”
这宫里宫外的女人怎么都这样,越漂亮的心眼越多,手越黑。还好他不用讨老婆,不然得多纠结啊。
“奴婢,不是来偷听的。”青衣缓缓跪在地上,“奴婢明天就要回到贤妃娘娘那里了,想着临走之前该来拜别主子,见主子忙着不敢打扰,所以就在外面等着。”
青衣是走是留,宇文佑不关心,但自己身边的一等宫女,贤妃说要走就要走,也太嚣张了点吧。见青衣一手紧紧地抓住衣襟,惨白的脸上沁出细细的汗珠,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青衣说着,抓住衣襟的手更用力了些。
“衣服脱了。”宇文佑道。
青衣浑身一僵,抬头看向宇文佑。见他冷着脸一言不发,显然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只能松开手指,去解衣服。
这个时节,外衫之下都还穿着薄薄的夹衣,脱掉夹衣,就看见雪白的亵衣上印着密密麻麻的血点。青衣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把亵衣也解开了,然后转过身去。
徐三儿倒吸一口凉气,自言自语道:“听说后宫有些嫔妃折磨宫女太监,又怕传出残忍的名声,就想出一些既不流血又很痛苦的法子,用得最多的就是用针扎。有经验的老嬷嬷可以把人折腾的昏死过去,身上还看不出一点伤痕。贤妃娘娘身边肯定是有这样的人,怎么弄出血来了?”
“扎针的人下手很重,某些穴位上还是重复扎了几次,你能活着回来,当真是奇迹。”宇文佑受过无数次伤,又懂点医术,很轻易地就看出青衣的伤势,“虽然留下了性命,但这身体算是废了,没有好医好药伺候着,你活不过三十岁。”
青衣浑身一抖,她今年十六岁,也就是说自己只剩下不到十年的寿命了?伤痛加上绝望,让她忍不住失声痛哭。
“你不是贤妃很看重的人吗?她怎么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宇文佑给青衣穿上衣服,如果只是没当好奸细,痛打一顿也就是了,不至于下死手吧?这根本是想要她的命啊。
所以,青衣一定是做了什么,激怒了贤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