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而过的风时不时吹落冻结的冰雾,但很快,又一层雾会紧接着补上。
谢白栈完全看不清方向,只得跟着罗盘行进。
刺骨的寒风生生扎进了他的骨髓之中。
谢白栈抬手想要幻出些什么,护住自己前行。
却发现仙法失效了。
与先前被法器禁锢,有力使不出的感觉不同,谢白栈感觉到在这极北之川,他身上的仙法,似乎被掏空了。
罗盘轻响,上头的指针刷刷旋转着。
谢白栈顾不得狂风卷席而来的刺骨寒意,抬手挡住不时护住眼睛的冰雾,他按照罗盘的指向,继续朝极地之川的尽头走去。
呼啦啦的寒风卷得谢白栈头有些发昏,他的牙齿禁不住寒颤上下轻磕着,嘴唇已冻得发紫。
用不了仙术,无法遁走。
谢白栈一脚一脚徒步走着,脚印也越踩越深。
茫茫天地间,雪地中,只剩下一条越来越深的脚印。
也不知走了多久,风越发狂了。
谢白栈被风吹倒在地,咬牙爬起,又继续前行。
“暮,移,暮移。。。。。。”
他嘴中念念有词,靠着信念的力量支撑着。
终于,当他走到一处冰山时,罗盘光芒大作。
一块纯净至极,巴掌大小的寒冰,在冰川角处被他取下。
罗盘也因此连连闪烁。
喜色爬上谢白栈的眉梢眼角。
却只握了半秒,他吃痛地松开了寒冰。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刺骨的寒意。
一路走来,这极地之川的寒,甚至不及他万分之一。
谢白栈看向手中接触寒冰的掌心,从虎口至指节处,已成了黑紫色。
他难耐地甩了甩手,竟甩出一块皮肉。
“嘶”地一声,谢白栈吃痛地握住右手。
好在温度低到,血根本流不出。
谢白栈深吸一口气,捡起皮肉重新安在手上,再次拾起被他落在雪地上的寒冰。
他没有去过地府的监牢。
想必油锅之痛,拔舌之苦也不过如此罢。
就这样,谢白栈一步一步,握紧手中的寒冰,另一只手抱紧罗盘。
从极地之川走了出来。
待他恢复仙力,半边身子已经成了黑紫色。
谢白栈自嘲地笑笑,他从前还以为身为仙界太子,自己有多么厉害,不料却连一个小小的冰川也将他弄到如此田地。
施展仙法,他的身体恢复成了正常肤色。
只是刺骨的寒意仍留在骨髓之中,挥洒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