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工地上统共也就百来个工友,茶余饭后说上一嘴,可谓是人尽皆知了。
不过他们自然不敢在平时不苟言笑的叶凡面前挑明这事,只是闲下来就忍不住说上几句。
纪元刚去地下室清理完消防装置,被油漆和霉味熏得晕头转向,想去休息处喝口热茶缓一缓,刚走近,就听见一个大嗓门:“诶,昨天那人说叶凡是杀人犯,同性恋欸!”
“那老人家看着精神不正常,八成是犯病了跑来发疯的,这话应该做不得数吧。”
“那可不一定!”那大嗓门猥琐地笑了两声,故作神秘地说道:“我看叶凡分明认得那个老人,而且咋这么精准地就去撬他是宿舍门,就朝着他发疯?我看这里面,肯定有点东西!”
纪元认得这人的声音,他叫李开洼,就是上次在店里非要抽烟为难纪元的家伙,后来机缘巧合下成了同事,也不给纪元好脸色看。
平时纪元懒得与他打照面,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集以外,基本没有来往,但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纪元沉着脸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门口,一脚踹开厚重的铁门,哐的一声砸在墙上又反弹回来,惊得屋内的人正准备开口骂骂咧咧,在看清来人后又纷纷噤声。
“挺热闹的呀。”纪元皮笑肉不笑地走进去,用脚勾来一张椅子,踩着横杠坐上去,环抱着手道:“在说些什么呢,让我也听听。”
“没什么,闲聊,闲聊。”旁边的人打着哈哈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但是李开洼却不乐意,他早就看叶凡那张扑克脸不顺眼,欺软怕硬不敢正面刚,却完全不秫看着白白净净的纪元:“你当自己谁呀,管这么宽,老子想说啥就说啥。”
“那就当面说,别搞面上一套背后一套,阴阳人才玩的把戏。”纪元勾着嘴角,语气却十分冰冷。
“你小子什么意思?”李开洼将杯子砸在路面上,噌得站起身来:“老子就说说叶凡那点事,碍着你什么事?”
“我就不爱听一大男人在背后嚼耳根子,嗡嗡嗡地像只苍蝇,烦。”纪元掏了掏耳朵,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你他。妈……”李开洼甩开旁人拉住他的手,指着纪元的鼻子骂道:“老疯子不找别人非盯着叶凡,说明他自己有问题,要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怎么连个解释都没有?”
“首先,叶凡怎么处理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解释也轮不上你去听,掂量点自己的分量,别搞得像叶凡欠你似的。其次,”纪元抓住李开洼的手指,狠狠向后一掰:“你妈没教过,不能用手指人鼻子吗?”
这一下用了全力,李开洼只觉得自己的筋都被扭了个面,骨头咔地一声,他没忍住直接嚎了出来,差点给整跪下,疼得面容扭曲地直直后退几步。
他抱着手指缩起脊背,嘴上仍不肯消停:“你真以为自己跟叶凡关系有多好?万一他真是个同性恋死变态,就是看中你这张小白脸,想搞到床上怼而已!那老疯子说得对,你们俩说不定早就滚到一起去了!”
话音未落,一个水杯就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砸在地上瞬间爆裂开,洒了一地冒着热气的水——这是刚接的热水。
谁都没来得及反应,纪元直接拿起杯子扔过去,但凡往右偏一厘米,李开洼的脸就保不住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下镇住,都鸦雀无声地呆愣在原地。李开洼也被吓傻了,半晌才缓过神来,颤抖着嘴唇骂道:“纪元,你他大爷的就是个疯子!”
“如果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嚼舌头,这开水泼到哪里我就不敢保证了。”纪元在人前从来都是笑嘻嘻的,突然冷脸发飙,威慑力相当大,李开洼一时竟也不敢开口反驳。
纪元懒得再与他扯皮,警告完后便起身出门。他刚碰到门把手,就感受到身后一阵劲风,旁边的人也大喊道:“纪元,小心!”
他来不及回头看,下意识地弯腰躲开,又回身侧开抓住那人的手臂,一脚踹出去,正好蹬上李开洼的膝盖骨,将他踢地连连后退,手中的椅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哎哟,我的腿……我的腿要断了!”李开洼往那一躺,抱着腿就开始满地打滚地吱哇乱叫,不料戏做的太过,不留神碰到烧红的炉膛边,立刻鬼哭狼嚎。
其他人慌忙找来冷水泼在他的手上,但是温度太高,肉眼可见地脱皮红肿,整个手背都是可怖的水泡。
“大家都看见谁先动的手,怎么,你还想碰瓷?”纪元冷眼旁观这鸡飞狗跳的场面,完全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直到叶凡等人闻声赶过来。
“怎么回事?”叶凡紧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