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子早就不顾场合地掀桌了。
可今日却破天荒的忍了下?来。
他收回视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垂首用膳。
卜幼莹一只手吃饭不方便?,因?此萧祁墨只握了一会儿便?松开了,随后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鱼肉。
手中的玉箸顿在碗沿,她欲言又止,抿了抿唇,终是伸向了那块鱼肉。
可玉箸还未将它夹起,便?听?对面幽幽传来一句:“她不爱吃鲮鲫鱼。”
“”卜幼莹脑中嗡的一声,萧祁墨更是脸色微变。
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
帝后二人同时看向萧祁颂,萧帝眉间皱得更深了,沉声斥道:“没规矩,好好吃你的饭。”
汤后则干笑了两声,连忙出来打圆场:“这鱼刺多,确实不好吃。来人,撤下?去?吧。”
话落,身后的宫女便?上前撤掉了鱼。
萧祁墨不动声色收起眸底寒意,转头?看向卜幼莹,弯唇笑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她微微摇头?,垂眸不作言语。
这顿饭于卜幼莹而言吃得异常艰辛,小半个时辰恍若被无限拉长?,无法感觉时间的流逝。
她并不清楚萧祁颂的视线是否在自己?身上,她只觉得自己?只要坐在那儿,便?浑身如?虫蚁啃噬般不自在,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不过好在一顿饭总有吃完的时候。
饭后,萧帝去?了勤政殿处理政务,汤后本想留卜幼莹再说?一会儿体己?话,可看她脸色实在不好,便?放她与萧祁墨一起回了东宫。
一顿饭下?来,同为女人的汤后自然感觉出了一丝异样,便?将也准备离去?的萧祁颂单独留了下?来。
待屏退殿内宫人后,她疑惑问道:“颂儿,你和莹儿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祁颂冷脸坐在一侧,反问:“能发生什么事?”
汤后自是不清楚,只是觉得卜幼莹面对他时的态度有些奇怪。
之前祁颂对自己?说?,是他单方面喜欢卜幼莹,而她对此并不知情。
可从她方才的反应来看,似乎
不像不知情的样子。
汤后脸色逐渐严肃,逼问道:“你同我说?实话,莹儿可知晓你爱慕她一事?还有,昨日你带走她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闻言,一向对母亲恭敬顺从的萧祁颂却倏地站了起来,语气冷淡:“阿娘,您现在来问这个有何意义呢?”
“你”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这是何意?”
“当初是您和爹瞒着我定?下?婚事的不是吗?那日夜宴,您当众宣布阿莹要嫁进萧家的时候,您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可您却从未想过对我坦白实情,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如?今,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对您坦白呢?”
“你,你”汤后也站起身,却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的小儿子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从前见着她总爱笑,如?今在她身边待了半个时辰,一刻也不曾对她笑过。
从前虽然时常顶撞他父亲,但对她却是无有不顺从的,可今日竟连她也敢顶撞。
虽说?早就料到会有今日,可当它真正来临时,做母亲的难免会感到一阵痛心。
汤后走上前,拉着他的手试图解释:“儿啊,我们做父母的也有自己?的苦衷,阿娘也为你争取过机会,可命该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你别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