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供桌之后,是那座巨型的释迦牟尼,即便未涂金身,也能感觉到他?的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而卜幼莹所?看见的,便是他?低垂至仅一条缝隙的眼眸,居高临下的视线正正好
落在他?们身上。
“别害怕,石像而已。”他?说着,便掌住她后脑勺,仰首去吻她的唇,强行?将她的注意力转移至自己?身上。
卜幼莹的唇瓣在一刻钟前?,就已经被碾磨得略微红肿,口脂也被吞得一干二?净。可二?人不知疲倦似的,再次交颈深吻起来。
之前?萧祁颂至少还尚存一丝理智,可临到真正分别时,理智便同燃烧过后的灰烬一般,轻轻一吹便随风飘散。
而提出与之相融的少女,便是那把将他?燃烧殆尽的火,亦是吹散蒙蒙灰烬的风。
卜幼莹身上还穿着那件大红的喜服,在昏暗的寺庙里格外扎眼。但很快,这件喜服便翩然坠落,了无生气地躺在了供桌上。
宽大的衣袖在桌下轻轻摇晃,与她的裙摆一起。
接着又?新?添了一条摇摇欲坠的腰带,挂在桌沿一同晃动着身体。
没了新?添的柴火,火势有些见小?,暖黄的光只能照亮佛像前?小?小?的一片。
她眸中映着火光与他?,平日里澄澈的眸子此刻化开雾气一般,罩了层朦胧的纱。
火势虽小?,可周遭温度却似在上升,热得她面色有些酡红。
她不敢垂眸去瞧一眼地上,赤色、金色、玄色,各种各样的物什?散落一地,凌乱不堪。
萧祁颂的墨发在她指间缠绕,她摸到了他?的耳朵,顿觉掌心被烫了一下。
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觉得热。
可他?丝毫未曾察觉自己?的滚烫,仿佛着了魔似的,埋首衔住胭脂,止不住吞咽,宽厚的脊背早已覆上一层汗意。
于他?而言,眼前?人是心上人,不是水中月,他?唾手可得。
于是掌心覆上她,将她抓进手里,恍若一个精美玩物任由他?拿捏掌控。
“祁颂”她忽然出声,细长?的眉微微蹙着,“抱我,我要你抱我。”
怀中人终于寻得一丝理智,直起身亲了她一下,随即双臂一撑,也上了供桌。
屋外的雨势有些大了,雨滴打在瓦片上声音不歇,听着却不觉得吵,反倒有几分悠然娴静。
雨声盖过了屋内的喘息,外面听不大真切,可近在咫尺的二?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宛若婉转动听的百灵鸟,在深夜的林间歌唱。
可偏偏,卜幼莹眉头皱得最紧的时候,却生生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生理性的泪从她眼角落下,她的指甲不自觉抠进了他?背中,留下几道?细细的抓痕。
她缓了少顷,带着哭腔轻声道?:“我疼”
萧祁颂伸手擦去她眼尾的泪,撑着双臂,也微微蹙着眉:“我也疼”
卜幼莹不懂:“你为何会疼?”
他?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索性不说了,俯身吻住她,手肘撑在她脸旁,手掌则轻按在她头顶上。
她再也说不出来话,只喉间无意识传出几声呜咽与低哼。
夜色越发深了,火堆里的火焰也愈来愈小?。
昏暗中,卜幼莹再次与佛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