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公子整日里忙于公务,此等大事竟也忘了告诉我和老施,所以今日让两位姑娘跟着忧心,实在抱歉。&rdo;一旁的孔姨也笑着安抚她们,招呼道,&ldo;走,先去用膳,可别凉了饭菜。&rdo;
虽是半信半疑,但总不至于要逼着他拿了房契过来看,苏蔷只好作罢。
用过晚膳,照着安排,他们该有一场例会,讨论案情并安排以后的行动。
正堂之中,孔姨布置好了茶水下去,例会便算是开始了。
未解的疑点还是那些,几乎毫无进展,苏蔷斟酌片刻后建议道:&ldo;我仍觉得那件消失不见的红衣很是可疑,去元福客栈的盗贼也有可能是冲着它去的,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沈妍定做的那件红衣。&rdo;
&ldo;真是妇人之见,&rdo;白秋却不以为然,反驳道,&ldo;不过一件衣裳,能有什么玄机?&rdo;
&ldo;苏姑娘所言不无道理,破案关键在乎细节,这件案子疑点重重,我们切不可忽视任何线索。&rdo;看了一眼白秋,云宣平静道,&ldo;另外,今日白秋亲自替沈妍验尸,倒是另有发现。&rdo;
一片沉默后,白秋意识到他有意要让自己说出结果,便勉强道:&ldo;我发现她其实身中两剑,只是两次的伤口大部分都重叠,只偏差分毫,所以极其容易被忽略,但是无法断定哪一剑是致命伤,也不能确定两剑的伤口深度是否一致。&rdo;
直到回了房中,苏蔷还有些震惊。
沈妍竟被刺中两剑,倘若第一剑是无意间为之,那第二次又如何解释?
没想到得到的细节越多,疑点反而也越多。
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她干脆起身去院中透气,却在意外中发现吴蓬隔壁的书房还亮着光。
门从里面打开后,她看着眼前不仅穿戴整齐而且还换上了一身黑衣的吴蓬吃了一惊:&ldo;你怎么换了一身夜行衣,该不是要趁着夜黑风高去劫富济贫吧?&rdo;
&ldo;自然不是。&rdo;有些不好意思地,吴蓬道,&ldo;我只是想给家父写封书信。&rdo;
苏蔷仍是困惑,这一身夜行衣与写信又有何关系?
吴蓬只好解释道:&ldo;苏姑姑有所不知,我自小便不爱写字,也不擅长写字,所以每次一动笔墨必定会将墨水弄洒在身上,家父怕被人瞧见了笑话,所以要求我每次写字时都要换上一身黑衣。家父之命不可违,久而久之,我也便习惯了。&rdo;
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层原因,苏蔷一眼瞥见她袖子上隐隐的一大片墨迹,似是刚沾染上不久,不细看倒当真很难察觉,便不由得有些感慨吴父的家教严苛与足智多谋,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间有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竟愣在当场半晌无言。
第57章鹊桥归路(十二)密室
&ldo;我想,我可能明白沈妍的那件红衣究竟有什么玄机了。&rdo;
当苏蔷站在云宣面前说完这句话后,她的神色不仅毫无参透真相的喜悦与快感,眸底的迷惘与哀伤反而愈加浓厚,像是柳暗花明后所见的又是暗无天日。
小半个时辰后,云宣陪她敲开了元福客栈的大门。因着宵禁,笃笃的敲门声在空荡的大街上格外清晰响亮。
以为夜半有客来的童掌柜甚是热情地开了门,却在认出他们的瞬间丧了脸色:&ldo;你们怎么又来了?&rdo;
&ldo;自然是过来帮童掌柜的忙,早些破案你这客栈也能尽快正常营生,不是吗?&rdo;灭了手中提着的纱灯,侧着身子擦着他的肩膀进了门,云宣将门拉开让苏蔷进来,一针见血地对童掌柜道,&ldo;童掌柜也不愿这里一直如此萧条下去吧?&rdo;
童掌柜无言以对,将门关上,决定合作:&ldo;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不知两位这次过来又有何贵干?&rdo;
云宣温和道:&ldo;我们要去凶案现场看看,劳烦童掌柜把锁开了。&rdo;
&ldo;这怎么行?&rdo;毫不迟疑地摆手拒绝,童掌柜道,&ldo;上面可是加了封条的,官府说了,在案子了结之前不能放任何人进去,包括大理寺之外的所有官人。&rdo;
声音冷了冷,云宣道:&ldo;你当我们都是瞎子,连那封条破了也看不出来吗?&rdo;
&ldo;这……这位大人有所不知,封条虽然被弄破了,可与我们无关啊。第一次是被贼人给硬闯了,上次是被和你们一起过来的那位凶巴巴的姑娘给硬闯了,&rdo;童掌柜为难道,&ldo;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给官府交差呢……&rdo;
云宣淡然点了点头,抬脚朝楼上而去:&ldo;原来硬闯就可以了。&rdo;
童掌柜自然拦不住他,只好在他就要将那封条给撕下前忙道:&ldo;别撕别撕,我开门我开门还不行吗?&rdo;
似是避之不及般,锁刚开打开,童掌柜便嫌弃地逃开了。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里面漆黑一片,似是隐隐地还有未散的血腥扑面而来。
待点了灯,才算看清了里面的布置。
正如吴蓬所说,乍一看很干净,看不出这里几天前曾发生过惨绝人寰的谋杀案。
客房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席床榻的基本配置外,床头处还竖着一个衣柜。
衣柜开着,里面空无一物,床榻上的被褥都已经被带走做了物证,地面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可见这里虽被贴了封条,却再也没有留下凶案的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