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清风苑,柳清芳在前厅照看江煜,温初白带着白桃去了寝室换衣。
白桃皱着眉,“小姐,你这次带他出去了,下次他要再闹着要出去可怎么办。”
温初白贼笑一声,“我是怕他在这府里闷出毛病来,不过你也放心,我带他去的那地方他保准去过一回就再也不想去了。”
“什么地方,竟然如此神奇?”
……
半个时辰后,男装的温初白带着女装的江煜,齐齐地坐在了和瑞楼对面的一家绣坊里。
隔间里,一位夫人一手举布,一手捻针,正从最简单的平绣讲着刺绣。
温初白前一世空闲时间太多,对这一门算是精通,听这些个入门玩意儿听得昏昏欲睡,反倒是江煜津津有味,叫打着“让江煜再也不想出来玩”的念头的温初白大失所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夫人终于讲完,拿出两块已经安在手绷上的棉布,给两位学生一人发了一块,顺带着还有配套的针线。
“这上面花的形状已经勾好,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将它绣出来,今儿我讲了不少,江姑娘听得细致,应该没什么问题。”她说着,又瞥了眼一直在打盹的温初白,眼神里带着三分鄙夷,“至于温公子,您还是多多请教一下江姑娘吧。”
她说完也不多留,摇着手里的锦绣扇子便出去休息了,温初白与江煜面面相觑,拿起手中的东西干起活儿来。
手绷上夹着的是一朵牡丹,因为是学习,画得巨大,温初白瞧了觉着难看,三两下改成了郁郁葱葱的一丛,细密的针脚接连而上,颜色由浅至深,勾勒出花朵的边缘后逐渐深入,没多久便绣出了一副精巧的牡丹图来。
她弄好了自己的,又去看江煜。
江煜一定是从未接触过这刺绣的,也因此,平整的布面上别说牡丹了,就说它是个红色的残月都有些牵强,温初白笑出了声,指了一处角落,“这儿应该加一针。”
江煜停下手来瞧她,一心扑在绣布上的温初白看着认真极了,虽然做了男人打扮,却仍然有着姑娘家的心细如水。
也不知外面的人都是怎样的瞎子,竟连人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他腹诽道。==
温初白看他没反应,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绣啊!”
江煜如梦初醒,一针扎了下去,布上冒出个指甲大小的血花。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温初白却被吓了一跳,连忙拿过他手上的手指,放在唇中吸吮了一番。
等口中铁锈味淡了,温初白才讲口中的手指拿出,“疼吗?”
江煜愣着神,连心的指尖进了温暖的口腔,让他有些晃神,听见温初白的问题才如梦初醒,他多大的风浪没见过,何况这样细细的一个小伤口,想也未想地回道,“不疼。”
忽又意识到自己这幅样子过于镇静,呲牙道,“本来是疼的,白娘子亲过后就不疼了。”
什么亲啊。。。。。。
温初白的耳尖顿时红了起来,她一个活了二十多年的妇人,竟被个小男孩说得面红耳赤。
等这插曲过去,半个时辰的时间也到了,那夫人又摇着扇子从外头进来,“怎么样了?”
温初白正帮江煜改着那朵残月血牡丹,江煜则傻笑着抱着那精美的牡丹图。
夫人拿起江煜的牡丹图,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走线利落,花纹精妙,配色绝佳,巧夺天工!单瞧这手艺,我还以为是绣了二十年老绣娘绣的,在我这听课实在是。。。。。。实在是我班门弄斧了。”
江煜对于女红一窍不通,听她这样也惊讶了起来,他看向一边还在和手绷作斗争的温初白。
二十年吗。。。。。。
可温偏安明明说她的嫡女才十八岁,总不能在肚子里就绣了两年吧?
江煜想不通个中缘由,只好当温初白是天赋异禀,在女红方面格外精通。
那夫人瞧晚了江煜手中的,又去瞧温初白手中的,顿时笑出声来,晃着那手绷隔空点着她的脑袋,“瞧瞧,叫你不听课,这绣的是什么破烂玩意儿。”
温初白一副尴尬样子,也不反驳。庆幸还好是自己拿了这块布,不然还得让小傻子挨批。
他们这趟连学带绣,等从绣坊出来已经过了午时,江煜在街上伸了个懒腰,却忘了自己如今是个姑娘打扮,顿时引来无数目光。
温初白正要拉他手下来,却看江煜转过头来,瘪了瘪嘴,“白娘子,我饿了。”
他这一打岔,温初白也忘了叫他要淑女的事儿。温初白抬眼照着饭店,恰巧对面不远处就是瑞和楼。
今儿的瑞和楼门口立着个半人高的木牌,写着两项活动,第一项是储值五百记录六百,第二项是二十元二十盘毛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