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酒保冷冷地看着精彩一幕,一边递来一张白毛巾,一边对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的我说道:&ldo;等会他们一定会付给你医药费的,我保证。&rdo;
&ldo;嗯。&rdo;
我抚摸着幸好未破的脑袋,摆正身子,观看表演。大厅各处,前所未有的喝彩声盖过了舞曲,此起彼伏,高台上的dj索性关掉音响,抽着烟慢慢欣赏。表演结束得没有一点悬念,醉汉倒在血泊中,体力不支地摊着。几个保安这才走过来,两个拉住帅哥,一个在帮醉汉止血。我才这发现,那醉汉颇为年轻,却是个少年。帅哥仍不解气地慢慢脱下t恤擦拭拳头上的血,喘着气问:&ldo;哪里不爽?&rdo;
少年发出虚脱的声音答道:&ldo;你点勾我妈,我系她各阿仔。&rdo;
&ldo;……&rdo;
&ldo;你勾我妈!我妈有钱,你勾我妈!&rdo;少年甩开包在头上的血布,犹如一头中了弹但愈发疯狂的野兽,又扑上来。帅哥骇然急走,踉跄地撞开人群,保安也急了,追上,&ldo;先给钱!&rdo;最近的出口就在吧台旁,他拉开裤袋一把甩下,不少钞票散落一地,人却没有停下。
他停了下来,因为我已拎起椅脚,狠狠迎头砸倒他。没打偏,正好也是面部。
帅哥气急败坏地撑起身子,又被我一脚踢中下颌,服服帖帖地仰视天花板,吐出一口淤血,带着绝望,问:&ldo;你哪里不爽?&rdo;
&ldo;我喜欢混水摸鱼、落井下石,&rdo;我从一地的钞票上挪开脚,弯腰捡起一张,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问:&ldo;你打一炮得多少钱?这么丑的女人你也打得动?&rdo;
帅哥发出恶毒的目光,却没有办法起身。
我一把抱住扑过来的醉少年,将他按到软软的沙发上,安抚道:&ldo;算了,人家只是一只鸭。&rdo;
&ldo;关你咩事?放我!&rdo;
&ldo;呵呵,人家是练过的,又是成年人。你下次最好别喝醉了才打,酒喝多了全身都是软的,明白?回家了,明天还要上学嘛,啊?&rdo;
保安过来拍拍我,&ldo;他误中你一脚,你还了他两脚。你没钱了啊。撤吧你。&rdo;
我识相地转回吧台,点了一杯生啤。保安们开始劝散人群,打扫现场,并向两名当事人列出物品损坏报价单。数分钟后,两名当事人被分头送走。舞曲继续响彻天地之间。
&ldo;办事麻利,经验丰富。佩服。&rdo;我赞道。女酒保笑了笑,推过来一杯重新倒满的白水。
我碰碰杯壁,盯着她挺拨的胸脯悠悠说道:&ldo;换热的,滚烫的。&rdo;
物欲横流的城市,迷乱的夜晚,我重新做回了流氓。
我每晚必定会到这家名为&ldo;k9&rdo;的酒吧坐到三、四点,一周下来,很快与这里的酒保、保安一干人马熟悉起来。
我坚信,要等的人终究会来。
(三)
6月10日8时20分。
开着跟时小兰借来的玛莎拉蒂前往风维大厦,拐进地下停车场候着。9时整,那辆黄色宝马准时出现,停在不远处的空车位上。十天前在我制造的一场闹剧中损失了一对眼镜的无辜外国人打开车门,硕长的身体从玛莎拉蒂旁经过,向电梯走去。
&ldo;拉玛尔邓尼,男,36岁,新西兰人,未婚,麻省理工学院工科学士、奥克兰大学信息系统硕士。曾先后在borland、sybase、yaaha等著名企业任软件架构师;2004年后,作为知名项目经理人来到中国,先后在多家外企在华机构内担任要职;2006年加入并注资广州风维软件股份有限公司;08年3月,出任改组后的风维公司的董事、副总经理,同年5月,负责实施大型网络游戏《赤日》的开发项目……&rdo;
我合上掌中电脑,目视他消失在电梯里,将他的背影刻入脑子。
还有三个小时,我百无聊赖地通过车载无线网络登录qq,希望能找到曾经的死党中最愣头愣脑的于成。
&ldo;在的话吼一声,你哥我出来了。&rdo;我发出信息后,准备上一趟卫生间。
&ldo;停车场?&rdo;竟然真的在线。
&ldo;费话就免了。带三、四个熟手来广州,明天我要见到你的人,机票我包了。&rdo;
&ldo;砍人?抢劫?还是嫖娼?&rdo;
&ldo;轮得到你吗?你以为你是申明?是肖杨?切!接了个is,给你十二万自己分去。测试师一定要过硬,别的人选你自己看着办。&rdo;
&ldo;哇啊啊,那我一个人去好了,到了那边随便到哪个大学里找几个想练练手的计科系学生写写程序就行了。设计、部署和测试我全包了。&rdo;
&ldo;滚,别以为我坐了几个月牢就昏头了,哪有设计和测试一个人做的道理,你带个测试师来,我没空跟你yy哈。&rdo;
&ldo;收到,正好我放长假。明天到机场接我哈。包吃包住不?&rdo;
&ldo;依依酒店。我闪了。&rdo;
&ldo;等等等……你抢哪家银行了?&rso;依依&rso;是五星级的哦,我老板出差常住那!&rdo;
&ldo;少说费话,做的就是&lso;依依&rso;的系统,明天再跟你细说。我闪了。&rdo;
我一狠心关掉qq,拉下车窗,久久环视光线苍白的停车场。于成仍然还是于成,庭车常还是庭车常吗?一番胡思乱想之后,我弹开cd机托盘,放入一张早已绝版的第一代tta组合的专辑《》,这是在我服刑时于成寄来的,包装盒上的字眼模糊不清,勉强能辨认是1999年发行的,依稀是从某个音像店仓库里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