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大家齐聚一堂,自然少不了一顿饭,这事只能交给杨晨去办,这是大家共同推举的人选。
秦露愉和杰克买菜,梦雨和肖曲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国际大事,盖把自己十一岁的女儿带了过来,长得很漂亮,瘦瘦高高的。还有一个人,是杜美英……杜坤特意去上海接过来的,曾经见到这位白富美,林娣心里多少是嫉妒和防备的,而杜美英对她也是从头到脚都是嫌弃,可是自从杜美英出现在医院到现在以来,杜美英都没和谁怎么说过话,以前看到的那个活力四射的少女到后来举止优雅的女孩,那些玲珑剔透的心思和眼神,似乎都不再见,她沉默的偶尔和哥哥杜坤说几句话,有时候和林娣的眼神碰撞,杜美英也只是浅浅的一笑,随即移开视线。
很多时候,我们讨厌一个人是因为一个人一件事,因为牵扯到了自身利益。
而不再讨厌的时候,也是因为一个人某些事,此时的林娣早已经放下了对杜美英的嫉妒和防备,反而多了一丝愧疚,她曾在心中责怪杜坤,只为了自己的妹妹考虑。
环视身边嬉笑言谈的人儿,不得不感叹,时光如溪,侃侃流淌,有过牵绊,有过险阻,一切再明白不过时,却再也回不去,溪水再也无法回转倒流,人生再也不能重新来过,除了挥手告别。
一整天的准备,注定了今晚的夜不会孤单,眼中望着火锅,嘴里吃着炒菜,大杯的酒被灌进肚中,梦雨是滴酒不沾的,肖曲也就陪同着吃菜,秦露愉虽说喝不了太多酒,可是她爱喝,她拉着同样在喝闷酒的杜美英,两个人不停的干着杯,林娣也想喝,被杨晨制止了,还让她陪着盖的女儿喝饮料,然后是剩下四个大男人,吃口菜,偶尔小酌一口。最无法省心的是杜坤,看着妹妹一杯接一杯的喝,他很心疼,可是他劝不住,人生伤心的事很多,最令人悲痛的无非是和心爱的人阴阳相隔,无法再见,却不能和人诉说。而一边的杰克,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劝酒,反而是插科打诨的也来凑上一两杯,直到秦露愉再也喝不下去靠在了他的肩上。
烟丝袅袅的腾雾中,结束了这一顿晚餐,收拾好一切,林娣很理智的留下了所有的女性,把男性全部轰走了。
杨晨只是安静的把两个房间的床铺整理好,又嘱咐林娣不要玩太晚,碰了碰身边的杜坤,然后离开。
肖曲还想说什么,被站在后面的梦雨摇摇头制止了。
杰克是最不愿意的,好不容易和秦露愉能这么亲密的和平共处,怎么能甘心被林娣破坏,不过林娣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关上了门。
把喝的乱醉的秦露愉拖进卧室扶上床,最后又把醉醺醺的杜美英扶了进去,盖的女儿,很自觉的洗漱好,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所有的事情办妥,林娣和梦雨累的气喘吁吁,两人相识一笑,坐在沙发上。
屋子里还有一股火锅的气味,似乎还残留着先前热闹的气氛,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安心自在的吃过一顿饭了,”终于,还是林娣先开了口。
“是啊,看得出来,今天的你心情很不错。”
“事情过去了,活着的人总是要向前看,放下一些东西不是吗?”
梦雨轻轻侧头,对上林娣看着自己一眨不眨的眼睛,梦雨露出浅浅的笑意,“你说的很对,你一定还在怪我吧。”
“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如果不是蒋叔叔,如果不是曹阿姨,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不会像今天一样,能够平静的想通很多难以解开的结。”
梦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没有把一切告诉你,可就是因为太了解,也是从了珏……他的意思。”
林娣轻叹口气,“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不,从无底洞回来的时候,我才真正的知道。”
“真正的知道?”
“嗯,以前只是怀疑,因为在我爸爸的书房里,我看到过一张照片,是在一个景点拍的照片,其中有一个小男孩,六七岁的样子,当时,我看到第一眼,就差点认了出来,后来问我爸,他只是简单的解释是他同学的儿子,所以我并没有多想,还记得我们去东巴的时候,他和我妈聊天的感觉,我妈虽然热情,但也不会和陌生人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这个模糊的想法,直到从无底洞回来,才算是拨开云雾见月明。”
“其实,我没想过要你解释。”
“我不是解释,我是告诉你事实,我们是朋友,可以无话不谈,也可以保留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