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顾生脱下头套,刘海微湿,目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吊儿郎当般的语气:“随便捡的。”
冰块不大,却极致的纯净,一片片雪花落在上面,是六瓣冰晶的形状。
躺在手心中,透过手套仍然能感受得到它的寒意。
走在前头的凌兮边走边对宋顾生骂骂咧咧怪他动作慢,害她差点冷死在山上。
乔念犹豫了下,将它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当他们再次上路时,乔念才知道这场雪到底有多大。
318国道中途一段塌方,整段路被封。
他们只能选择绕山而过。
两点多出发,舍弃了当天剩余的所有景点,到达雅江县时已经快凌晨一点。
乔念卸下行李,脱下手套伸进口袋里,只余冰寒的潮湿感。
她揉了揉冰冷的手指,口袋里的冰川融化了啊。
天灰蒙蒙一片。
往窗外看去,雾气缠绕,仿佛遗世独立。
听何哥说昨天那场雪是今年为止最大的一场,海螺沟该得封山至明年初春了。
他们运气是好。
昨晚到旅馆晚,今天又是一早的赶路。
凌兮一上车倒头就睡了过去。
今天依然是一天的盘山路。
折多山、剪子弯山、卡子拉山、兔子山……
当车停在折多山的打卡景点时,车内无一人动静。
何哥:“都不下去拍照?那我下车抽根烟,你们等等。”
车内一时安静得出奇。
乔念:“……”
她也装睡吧。
走山路费神,何哥几乎每到一个景点都下车抽烟。
乔念已经有点装睡装不下去了。
直到最后,车停在兔子山时。
本不热衷拍照打卡的乔念当即一声不吭下车跑得远远的。
啊,车外的空气太好了。
就是好冷。
何哥口袋里的烟在上一程就抽完了,这下瞧安静的小姑娘一个人下车拍照,朝宋顾生摇头道:“这姑娘社恐,不善于社交。”
宋顾生目光随着远处那身影忽明忽暗。
社恐?
呵,当初这丫头片子追我时情话说得可溜了。
再度想起海螺沟山上对方的话,他嘴角一戚,眼神微敛,像一只被戏弄得隐怒的猫。
锋芒毕露,必秋后算账。
乔念觉得后脊骨瘆凉瘆凉的。
第三天,当车驶入香格里拉镇,像天地间划分的一道结界,从漫天雾气一下子闯入了蓝天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