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尚处于震惊之中,一双眸子瞪得浑圆:“陈希雨在爆料回来的路上出车祸了,双腿被撞骨折,肋骨断了三根,似乎还受了很大的惊吓,目前还在医院里。”
“没有生命危险吧?”夏悠拍案而起。
“暂时没有,可这些伤养起来,可真是遭一顿罪。”
助理已经去取车了,郁欢拎起手包,正打算往外走:“夏悠,你先吃着,我先去医院看看她。”
郁欢刚迈出一步,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手,握住了小臂。
夏悠顺势站起来,神色坚定:“郁姐,我跟你一起去。”
郁欢略微犹豫,才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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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雨的状况,比郁欢和夏悠想象的要差。
她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连精神都有些恍惚,时不时地嘴里就念叨着什么,时不时地又开始歇斯底里地挣扎。医生乱动,触动伤口,只好将她五花大绑似的,固定在病床上。此时此刻的她,根本不像是个女明星,反倒像是个精神病人。
病房里不算嘈杂,偶尔能听见陈希雨长久念叨着的一句话,隐约是……
“放过我,我不会说的!我一定闭嘴,我什么都不会跟杂志社乱说的!”
得闻这句话,夏悠和郁欢不由地对视一眼,心里有了点底。
警方对陈希雨录了口供,但此刻陈希雨神智不清醒,说出的话,显然并不足以作为证据。
郁欢以经纪人的名义,向警方探听了些有关肇事司机的消息,之后才离开病房。
幽静狭长的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所有的味道,都被这一丝气味掩埋,再也闻不见隐藏在其中阴晦的血腥味。
郁欢和夏悠并肩走在长廊里,午后的日光,穿透阳台的罅隙,落在地面上,拉长,再拉长。
郁欢将手插在口袋里,沉着嗓子开口:“刚才我问过警察,肇事的司机是醉酒驾驶,似乎还跟陈希雨起了冲突,争执之下,才把她给撞了。”
夏悠稍稍侧过脸,将目光投注在医院花圃里来回走动的人流,眼神微眯:“这一切似乎很天衣无缝,像是个天然的醉酒驾驶车祸,但实际上,陈希雨的那句话,却暴露了她出车祸的真正原因。”
“原来你明白了。”郁欢会心一笑。
夏悠冷静分析道:“她那句话说的那么惊恐,即使警方可以当她是胡言乱语,但我们俩却是处在其中的人,没有理由不明白。”
郁欢问:“你觉得是谁在暗中帮你?”
郁欢的问题,令夏悠一怔,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好在她是个天生的演员,为了防止被郁欢看出端倪,她顺势扶到窗台上,假装若无其事俯瞰风景。此时此刻,没人知道她锁在袖口里的五指,正攥得死紧。
明明心里的答案昭然若揭,她却故意说。
“我也不清楚。”
郁欢未能察觉出夏悠的异样,舒了一口气,才说:“或许我们该感谢那个人。”
冷不防地,夏悠打断了她:“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该感谢他。”
夏悠的唇紧抿着,顽固地不肯松动:“把一条人命看得如此草率轻贱,这样的人不值得感谢。他有没有想过,如果司机一脚油门踩重了,可能这一刻,陈希雨就已经死了。”
郁欢却忽然笑了:“我反倒觉得,陈希雨要是死了也好。”
夏悠以一种惊惶的眼神看着她。
郁欢继续说:“夏悠你不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这个世界的潜规则。而且,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既定的规则……”
“什么?”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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