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后闻言“嗯”了一声,眉头微动,手中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听平阳公主继续说道:“有家府上的千金小姐,去栖凤寺本来是相看亲事,想顺便为自己的这份姻缘求一个吉签,结果倒好,这一抽就是一支凤签。结果原本跟她议亲的那户人家也不敢再提这门亲事了,亲自然是议不下去了。”
卫皇后放下手里的茶碗,问道:“是哪家的姑娘?”
平阳公主笑道:“倒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发生这件事情之前,儿臣倒还不知道她这个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便特意去打听了一下。”然后才跟她解释道:“便是新任的大理寺少卿谢远樵的第六女,在谢家排行第七的小姐,闺名凤卿,是庶出的姑娘,与她议亲的那户人家是国子监祭酒袁大人家。”
卫皇后道:“国子监祭酒袁培啊,他做事恭敬小心,很少出差错,你父皇倒是常夸他。”
卫皇后对朝堂中的文武百官和京中的人事自然了然于心,又接着道:“谢远樵,本宫记得他原是福州的知府,最近才调任大理寺少卿。你父皇说他为人圆滑擅谄,但做事还是有几分真本事,值得一用,但得擅用。本宫记得他的夫人,是王家的姑娘。”
平阳公主道:“正是。”接着笑着摇了摇头,又道:“身份不高,却偏偏抽中了那么一支贵签,也不知道算是那位谢七小姐的福气还是她运气不好。先不说栖凤寺的凤签是不是真的这么灵验,终归是有人相信它灵验的。就是不相信,不也还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说法吗。”
“凤签啊。”
卫皇后喃喃了一句,手指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玉手镯,目光有些放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平阳公主喝了一口柚子茶,继续闲话道:“都说栖凤寺的凤签灵验,但传言中上一个抽中凤签的人都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了,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过她抽中凤签,也不知道这栖凤寺的凤签到底是不是名符其实。”
卫皇后笑笑,并不说话。
平阳公主在亲母面前说话并没有这么多的顾忌,想起了什么,又嗯了一声,继续道:“母后昨天不是也让阿昭去栖凤寺见那位故人吗,不知道谢七小姐抽中凤签的时候他是不是刚好在场,母后真该将他叫进来问问。”
“这位谢七小姐也是刚从福州回到京城不久,阿昭前两年不也是在福建,他们两个到还挺有缘,也不知道阿昭之前有没有听说过她。听闻这位谢七小姐长相貌美,在福州还小有贤名。”
卫皇后微笑着道:“你对别人家的事情倒是挺上心。”
平阳公主伸头过来拉起母后的手,笑着道:“这怎么能算是别人家的事,若是栖凤寺的凤签真的这么灵验,这位谢七小姐以后便可是母后的儿媳妇或孙媳妇,是我们皇家人,儿臣自然要多关心。”又笑道:“难道母后就不关心这位谢七小姐?”
卫皇后含笑摸了摸平阳公主的脑袋,拍了拍她的肩膀,并不说话。
却在这时,门外有宫女进来通传道:“娘娘,南宫公主来了。”
南宫公主并非卫皇后亲生,但因其生母早亡,一直养在卫皇后膝下。其比平阳公主年长,下嫁堂邑侯冯顺。
平阳公主对卫皇后挤了挤眼睛,使了使眼色,小声道:“翘着吧,皇姐进宫,肯定也是因为这件事。”
卫皇后笑笑,对宫女吩咐道:“让公主进来吧。”
拾得院里。
谢凤英今日去了国子监,还没进门,就被一群同窗围着问东问西的,十分烦躁得很,便干脆去跟助教请了假,先打道回府了。
回了府中闲得无聊,便来了拾得院,拉着刚装了一场病起来的凤卿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