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
“我送你回来啊,正准备走。”
郑越钦于是若有所思地点头,有点小学生听讲的意思。
“吃哪个?”她把瓶子摆在郑越钦面前。
有胃药,消炎药,以及一瓶全是英文的橙色药瓶。
她粗略一扫便看到显眼的pressure一词。
“胃不舒服……”
郑越钦含糊地喃喃自语,又靠在淋浴间的玻璃上侧着滑下去。
林琴南从手臂下面架住他,咬牙把他挪回床上。
把浴室东西摆回架子,拿着药瓶出去找水。
找到直饮水龙头,又怕太凉,用烧水壶烧热,才送进去给郑越钦。
吃了药又吐了几回,药片也吐了出来,再喂。
等郑越钦躺下来发出轻微的鼾声,已经凌晨两点,林琴南边穿鞋,边盯着叫车软件的光标,已经转了几十圈都没司机接单。
给雷悦发了条短信,她没回,大概已经睡了。
困得不行,于是她决定索性在沙发上睡会儿,到五六点应该能有车,在郑越钦醒来前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一沾沙发就睡着了,真实而深刻的梦境席卷而来。
梦里是和章山月一起走过的码头,他在微亮的天光里眯眼看她,那个瞬间她感觉到他的心动,也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章山月绵绵密密地轻吻着她,香皂的味道和海风里的咸味涌入鼻腔,耳边渡轮离岸前的鸣笛声渐渐远去。
梦境太过真实,她不可自抑地流下泪来。
身上突然有了重量,继而是暖意,在黑暗中醒来,脸上湿润。
朦胧间她看到有人给她盖上毯子,正欲起身。
她仍沉浸在梦境里,心里喊着别走,下意识地钩住那人的后颈,仰头亲了上去。
那人反射性地往后退,抓住她钩上来的手想扯开。
她无声地流着泪,微微颤抖,尽力想留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