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川推开门时,广泠正四肢着地,臀部高抬,腰腹却往下压,听见开门声,广泠回头看了广川一眼,然后继续动作。慢悠悠地伸腿、收腿;然后换一条腿,继续伸腿、收腿。
广泠邪教一样的动作触及到广川的知识盲区,但不妨碍他条件反射地一硬。他端起热粥就往广泠走,边走边问,“你在做什么?”
“养生。”广泠面无表情。他才不要对禽兽哥哥多说一个字。
“养哪门子的生?”广川走到床边,放下粥碗,瞧着广泠收回腿,又向前爬了两歩,心中邪火更甚。
“不要你管。”广泠继续面无表情。
但刚说完,高高翘起的屁股就挨上一巴掌。力度不大,但早上刚打完的屁股还肿着,此刻隔着衣服又挨了一下,惹得他发出一声痛呼。
他生气地瞪广川一眼,抬起一只脚就往广川身上踹。
家养的小兔子还学会生气了。广川一乐,随后一把拽过脚踝,顺手揽过腰肢,把人抱到怀里,“这下小泠在做什么,可以告诉大哥了?”
广泠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晕。广川觉得有趣,用手碾了碾,不想却红得更快。
见广泠依然不肯开口,广川将声线压得更低,紧贴这广泠的耳朵说,“还是说,小泠要再挨几下才肯说?”
说完,在腰肢游走的手缓缓下移,像是要撩开衣袍,验收白日的成果。
“不…不要……”小兔子被欺负得一惊一乍,小声地抱怨了一句“禽兽哥哥”,接着说道,“你又不许我练功,我就只能练练五禽戏养生。哥哥真笨,五禽戏都不知道。”
“是的,大哥笨。我家小泠最聪明。”说着,在广泠脸颊上狠狠地嘬上一口,然后随手端起床边的粥,尝了尝温度尚可,一勺一勺喂给广泠,“尝尝,煲了一下午的雪梨炖奶粥,味道清淡,适合你喝。”
广泠乖乖地小口小口抿下。
气氛太好,广川又问出同样的问题:“药是怎么回事?”药有毒与否都是他的猜测,他想听广泠亲口承认没有害他。
却不想广泠一副主动承认错误的样子。
“愿赌服输,我以后会在太阴山上好好陪着哥哥,”广泠抿了一口粥之后又继续说,“哥哥,这件我们事就让它过去吧,好不好?”
说完,还勾引似地舔了舔广川的手背,使了一出拙劣的美人计。
霍广川的心情经历好一番大起大落。广泠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无意识将怀里的广泠勒得更紧,甚至听到骨头摩擦的咔嚓声。
但他到底不信,甚至又添上一勺粥,喂给广泠,“毒真得是你下的?”
“千真万确,”广泠虽然被勒得疼,但目光灼灼,态度坚定,“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大师兄、和广澄姐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听见这句话,广川反倒放松下来。这么多年,他的广泠果然半点没变。
这要从小时候说起。
广泠从小就乖乖巧巧,偏偏爱黏着他这位飞扬跳脱的大哥。霍家家大业大,家法森严,广川三天两头上房揭瓦,某次终于众望所归地闯了祸,打碎别人赠给父亲的生辰礼。按家法,广川要挨一顿父亲的鞭子,但还没追究“凶手”是谁,广泠就主动出头顶锅。
“我不小心打碎了父亲的生辰礼,还请父亲责罚。”
霍家的大家长,霍君维,深知这几个儿子的脾性,他的幺儿一向是所有孩子里最乖的,他不信广泠会做这种事,于是追问一句,“真得是你?”
广泠点头如捣蒜,信誓旦旦,“真得是我,就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大哥没有半分关系。”
霍君维揉了揉广泠的头,让他乖乖去习武,转身拿起鞭子就去找霍广川算账。在抽完广川一顿后,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广川。
当时父亲的话,时至今日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小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可惜这样的孩子,在江湖上混容易吃亏。他既然信任你这个大哥,你就要担起做大哥的责任,日后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受太多委屈。”
既然广泠这样说,那药就是经过他大师兄和霍广澄的手。霍广澄是和他同母的亲妹妹,小泠的大师兄和他的亲妹妹,这两人谁要杀他他都不意外。
不过广泠既然要顶罪,就让他顶。
顶罪有顶罪的玩法。
“小泠既然想杀大哥,总该受点惩罚。”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这时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力气太大,急忙松了力道,又给广泠添了一口粥。
广泠脸色一白,嘴里逞强地说着“罚就罚,我不怕”,说完又侧过脑袋,啄了他的下巴一口,“不过哥哥到时候轻一些,好不好。”
广泠讨好的举动勾得他心痒。他捏住广泠的下颌,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吻得广泠晕乎乎的时候继续冷漠无情地讲道理:“不是大哥想找由头教训小泠,大哥毕竟是一教之主,要杀自己的人,就算是宠在心尖上的好弟弟也得好好罚,免得下面还有人有不臣之心。”
广泠不忿,觉得自己被白亲一口,想逃脱怀抱又被紧紧箍住,身下还有一个硬硬的东西一直戳着自己,于是把气一股脑撒在粥身上,“这粥凉了,我不喝。”
广川尝上一口,发现是他的小祖宗在跟他闹脾气。但还能怎么办,只能去换一碗更热的,吹凉了喂给广泠。
此后的几天,广川被广泠以包括但不限于“饭菜味道太淡”、“被子布料不够软”、“洗澡水太烫”、“后面的小东西戳得不舒服”等理由来来回回地折腾广川。除了养在后穴的玉势不肯摘,其他都一一折腾到广泠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