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淳喃喃道:“明明一模一样。”
“你见到齐景阳了。”皇甫放站在沙发后面,幽幽地说道。席淳猛地转头,说道:“他们俩是同一人吗?”
皇甫放掸了掸衣裳,反问道:“你觉得他们俩像吗?”
“像!”席淳斩钉截铁地说道:“齐景阳看我的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和他一模一样。”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忘不了。
皇甫放冷笑道:“你确定不是因为哪张脸。”明明是错误的时间相遇,却偏偏相爱了,这真是命运吗?皇甫放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明明已经把席淳穿越的时间提前了,他们还是能纠缠在一块。
皇甫放这样的语气,席淳立马就断定那人就是他,心几乎飞扬起来,席淳有一瞬间梦幻的感觉。“难怪,上次在超市见他的时候,浑身被鬼缠绕着,可今天遇见身边却干干净净。”席淳说道。
席淳坐在沙发上傻笑,皇甫放有点看不下去,说道:“能别犯花痴吗?不就是个大周朝王子,把你迷得七荤八素,想当年你可是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褚寻看席淳神色不对,拉了拉皇甫放的袖子,让皇甫放住嘴。
皇甫放唠叨起来,根本停不下嘴。
说道最后,席淳笑起来了。“你说我是大周朝国师,比景阳还高两辈。你们也是大周人,皇甫放。”他的目光转向褚寻身上,“褚寻。”
褚寻摆了摆手说道:“其实你们那些事和我无关,我只能算是被牵连的。”一脸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皇甫放挥起手掌面无表情地拍了下褚寻的脑袋,让他住嘴。席淳示意皇甫放继续说,他的嘴角挂上了冷冷的笑容,眼睛如墨般深沉。皇甫放长叹口气说道:“其实我并不会骗人,这么久骗你的那几句处处是漏洞。”
席淳命格是不好,安锦秀也是惨死的,可世界哪有人随随便便就能改命格的,天道便是如此。皇甫放说道:“其实你与齐景阳的相遇时间并不对,接下来我讲的话也许让你匪夷所思。”
“遇见你们,我就已经淡然了。”席淳说道。
皇甫放扶额,然后从袖中拿出那枚印章,说道:“这枚就是你的,不是所谓前生今世,一直是你的。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穿越。”
“穿越?”席淳心中苦笑,他都想告诉皇甫放他已经是重生过一次的人。
“未来的你会在现代与齐景阳相爱。”皇甫放停顿一下,“你是否还记得第一次见齐景阳的模样?”席淳的脑海中立即浮现齐景阳身缠鬼怪的模样,点了点头。皇甫继续说道:“齐景阳阴气重,整日被鬼怪缠绕,不管你如何驱鬼走遍寺庙也无法阻挡齐景阳的衰弱,他活到而立之年已经是极限,齐景阳去世之后,你关掉了餐馆,开始游历山河。”
皇甫放的目光落在呆滞住的席淳身上,勾起唇角说道:“后来因为一次意外,你来到了大周朝,当时正是冬至,帝王祭天之日,众目睽睽之下你恰巧落在了大祀殿上,他们都以为你是上天赐下的有福之人,帝王奉你为国师。”皇甫放的语气中带着似怀念,“你越当越好,深受帝王的信任,百姓家纷纷为你立起了长生牌。可你的名望越大,周围的人对你只有疏离与尊敬,你所住的宫殿常年空荡荡的。”
皇甫放始终记得那年大雪纷飞的日子,被锦衣玉食包裹着的席淳立在亭中,消瘦的身影几乎被雪所掩盖,他看不清温柔的国师大人。年幼的他忍不住跑向席淳,可摔倒在了地上,伸手却抓不住飘荡的衣袖。这时,席淳微微低头,看向皇甫放纠在一块儿的小脸,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冬日阳光般和煦的浅笑,可皇甫放却觉得发冷。年少时的他回想起来,也许是那日的雪太大。
后来证明,他错了……
“我第一见你是在宫里,那时我不过是个稚童,还是个病秧子,从娘胎里带出的病根,和其他世家小孩都玩不来,皇子们也不愿意搭理我,我就溜出来,迷路闯进了你所住的福泽阁。你大概是太喜欢我了,把我留在了身边。”
席淳皱起眉,说道:“我从来不会莫名其妙地留下人。”
皇甫苦笑道:“好吧,最后一句应该是我对你一见钟情。”
“你是个稚童。”席淳毫不留情地指出。
“好吧,也不能用一见钟情描述,但那时的我觉得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舒服的人。”皇甫放耸了耸肩说道:“反正我父亲娶了个高门大户的继母,也不在乎我这个病秧子。我死缠烂打让你把我留下,你养育我。”
皇甫放回想起那段时光,嘴角微微上扬,也许这是他这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然后呢?”席淳问道。
皇甫放的眼睛深处顿时充满悲伤,他低声说道:“帝王总会老去,如同雄狮无法守卫自己的权利时,便会有新的雄狮取代他,皇子们陷入了斗争中。你冷眼旁观,几年后,你带着我退隐山中。然而,那群人太过贪心……也是我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