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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ldo;晓舟，你原谅我，&rdo;费为民喃喃道，&ldo;我不是一个好爸爸，我对不起小佳。&rdo;

&ldo;那你怎么忍心让她有一个杀人犯爸爸？&rdo;声音里带了些哽咽与抽泣，&ldo;你是不是想她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rdo;

江心对这样的处理方式有些不满，她是希望能够打感情牌将费为民劝下来，但仔细想想，但凡是发生不幸的家庭，父母双方都会强烈指责对方，裴瑾的表现也不算有错。

只不过，恐怕很难劝动费为民。

果然，费为民说：&ldo;我不能让那个人渣逍遥法外，法律判不了他，我来！你告诉小佳，爸爸为她报仇了。&rdo;

他一心一意要为女儿报仇，已经不在乎牺牲这条性命。

&ldo;你有脸，你自己和她说。&rdo;裴瑾摔了电话，捂住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又转变为幼童天真甜美的声音，&ldo;喂，爸……爸爸吗？&rdo;

如果说杨晓舟让费为民慌乱了一下，那么许久未曾听见的女儿的声音，彻底将他击垮了：&ldo;小佳，小佳，是爸爸。&rdo;

&ldo;爸爸，我很想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rdo;费小姐被杨晓舟带走后，费为民一直没有再见到她。

费为民放低了声音：&ldo;小佳乖，爸爸做完事就去看你……&rdo;他爆发出低低的一声抽泣，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ldo;爸……&rdo;裴瑾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心就夺走了他的电话，她放柔了声音：&ldo;费为民，你要想清楚，不要做傻事，你总不想以后小佳去监狱探望你吧？或许更糟，她需要的是父亲的陪伴，而不是别的。&rdo;

这一次，那一头沉默了很久，才听得费为民沙哑着嗓子说：&ldo;江警官，你有孩子吗？&rdo;

&ldo;没有，但是我能体会你的心情。&rdo;

&ldo;你不能，我是一个父亲，我每天辛辛苦苦加班到九十点钟回家，女儿怪我不陪她，可我为的是什么，我为的是多赚一点钱给她更好的教育，我把她送到我能力能及的最好的学校，可我的女儿遇到了什么？&rdo;

费为民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ldo;我女儿才几岁？六岁？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想去幼儿园，我当她想偷懒，我还骂了她！我骂她不知道爸爸赚钱辛苦都是为了她……我真蠢……今天，我非要宰了那个混蛋不可！&rdo;

&ldo;那种人渣，怎么配当老师！那种混蛋！根本不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我女儿才六岁啊！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和她说为什么那个欺负她的坏人没有被警察抓起来？江警官，你告诉我啊！&rdo;

江心很冷静地说：&ldo;蔡诚浩的dna与证物遗留的不匹配，如果你有新的证据，我们可以……&rdo;

她话还没有说完，费为民就说：&ldo;我女儿都说是他了！我之前没有相信她……这一次，这一次……&rdo;

江心微微叹息，虽然有被害者们的口供，但证据不够充分，在这基础上，法律判蔡诚浩无罪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知道事情不能再拖，给裴瑾使了个眼色，裴瑾看到徐贞带了个小女孩进来，扎着两个羊角辫，从身形上看与费小佳十分相似。

他知道，事情已经无可回转了。

江心把电话递给他，他迟疑片刻，才慢慢接了过来：&ldo;爸爸……&rdo;他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催命符，&ldo;妈妈说我们要走了。&rdo;

&ldo;小佳乖，&rdo;费为民沙哑着声音，&ldo;以后，要听妈妈的话，爸爸有空会去看你。&rdo;

裴瑾看了一眼外面的小女孩，徐贞蹲下来和她说话，手里拿着一个并没有通话的手机，小女孩低着头看着手机上播放的动画片笑了起来。

他说：&ldo;爸爸，你在上面吗？我能不能看看你？&rdo;

费为民也许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艰难地喘着粗气：&ldo;下、下次吧……下次爸爸……&rdo;

&ldo;不行吗？&rdo;女孩的声音徒然低落，&ldo;我都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rdo;

江心和周世文都紧张起来，他们听见那头传来的沉重脚步声，心渐渐悬了起来。

耳麦里，狙击手说：&ldo;窗帘已被拉开，无法瞄准，重复一遍，无法瞄准嫌疑人。&rdo;

江心给裴瑾打了个手势，裴瑾闭了闭眼，捅出致命一刀。

&ldo;爸爸，我看不见你。&rdo;

费为民透过窗帘一角，看到了在楼下那个矮矮的身影，他颤抖着手拉开窗帘：&ldo;爸爸……在这里。&rdo;

一粒子弹she入窗内，从他的额头穿进了颅骨，费为民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随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裴瑾轻轻叹了口气。

奇怪的是，耳麦那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有个女人在喊：&ldo;费先生？费先生你没事吧？&rdo;

江心露出错愕的表情：&ldo;是王老师吗？你没事吧？孩子都没事吧？&rdo;

&ldo;没事，我们都没事。&rdo;王老师发出抽噎声，&ldo;我也没有受伤……他、他没有伤害我们。&rdo;

五分钟后，眼眶微红的女老师带着毫发无损的孩子们出来了，孩子们被等候在一旁的家长紧紧搂在怀里，家长们泣不成声，孩子们嘻嘻哈哈，像是一点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