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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睡觉时晏港熟门熟路地爬到傅海行怀里,他接着月光去观察男人下巴刚生出的硬硬胡茬。
或许是他乱动,头发刺挠地傅海行脖子根痒痒,他伸手去揉他的头:“老实些。”
又漫不经心地问:“晏港,你有事儿瞒着我么?”晏港心脏停跳了一瞬。
“……没啊,”晏港举棋不定的,“为什么这样问?”“随便问问,”他亲亲晏港的额头,“睡吧。”
可晏港没睡着,他望着傅海行的侧脸,望到夜里两点。
他长得真好看,深邃的侧脸像是连绵的山脉——不然怎么能让他神魂颠倒的惦记这么多年?每每他凑上来亲自己,晏港总要疑心这男人究竟看上自己哪一点了。
他不该在大学接那一场庆典,更不该在清点结束后手短的拿了人家的莫吉托。
一杯莫吉托换了他的心,他暗自觉得不值当。
可他死缠烂打的也让傅海行成了自己的枕边人——他在替傅海行不值当的同时又有点沾沾自喜。
傅海行睡熟了,临睡前紧搂着他的大手微微松开了一些。
晏港轻声叫了几遍哥,男人没什么反应。
他又叫了两声傅海行,男人呼吸依旧很平静。
他放下心来,泥鳅一样从傅海行的臂弯里钻出来,光着脚轻声下地向书房走去。
家里开了地暖,不穿拖鞋一点也不冷。
他蹑手蹑脚拿着手机溜去书房。
没敢开手电筒,他摁亮屏幕接着屏幕的亮光去看那份合同样稿。
他晚上练声累了出来喝水时正听见傅海行在屋里和别人悄声打着电话。
他没准备偷听,可书房门没关严,隐隐有声音漏出来。
他模模糊糊听见傅海行在和别的老师商量AO分化制剂的事儿。
很难说那一刻的心情——像遭遇海难的游客被迫流放到一处海中央的沙丘,本来以为可以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可刚刚喘口气,汹涌而来的冰冷海水又重新把他从头到脚慢慢淹没。
当然没人帮他,周遭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
他窒息又绝望,觉得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傅海行断断不会研究这种东西——他好出身好学历,没道理去铤而走险试探法律,更没必要去搞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事儿。
可他又想起来傅海行前些天把他搂在怀里和他缠绵,说自己想要个Omega的孩子。
……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呢……晏港不敢再想,他拿着杯子在厨房的中岛台站了许久,站的腿麻,站的腰软,站的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