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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谢原捏了下拳，微微点了下头，低声道：&ldo;如此甚好。我先告退了。&rdo;说完立刻转身，朝外大步而去。

卫自行凝视他背影，目光落到他腰间，见并未带刀，微微眯了下眼，眸中蓦地一道寒光掠过，&ldo;锵&rdo;一声，已抽出近旁凌烈腰间的佩刀，发力掷向前头的谢原。刀锋割破空气，发出轻微呜呜之声，堪堪抵他后背之时，谢原侧身避过，猛地握住刀柄，止住刀势。

卫自行寒声道：&ldo;谢大人果然好身手。明日咱俩就成姻亲，不如就趁此刻切磋切磋，免得往后再无机会动手！&rdo;说话声中，紧接着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朝他攻去谢原闪避，卫自行却步步紧bi，刀光胜雪，将他bi至花墙一侧，见他再无去路，猛地大喝一声，全力斩劈而下。谢原横刀相格，兵刃的刺耳jiāo接声中，如火锋芒四溅。

卫自行觉到手臂微震，再用力，刀竟压不下去半分，与那夜刺客来袭时的qg状相差无二，心中一直以来的疑窦立刻得了证实，冷哼一声，压低声道：&ldo;横海王纵横南洋，虽是朝廷钦犯，却与卫某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他若与前朝兆姓余孽有瓜葛，妄图助他谋逆的话，那就休怪卫某翻脸无qg。&rdo;

谢原注视着他，慢慢收回手中的刀，端详了一眼。如雪的刀锋上，刀光似流水闪过。他一手搭上刀锋，以拇指食指两指捏住运力，喀一声断金之音中，刀身从中断裂成两截。

&ldo;我表妹是极好的女子，蕙质兰心。论及侠肝义胆，你我更是不如。她值这世间最好的相待。往后若教我知道你有负于她，便如此刀！&rdo;

谢原一字一字说完，将手中断成两截的刀投掷至地，转身而去。

里头的人被外面的兵器格斗声给招了出来。因隔了些距离，花墙边又昏暗，到底gān什么，旁人也看不大清楚，只知道是有人在相斗。吴三chun有了前次的教训，以为又是刺客，喝进肚里的酒顿时化成汗，正要大声喊人，忽然模模糊糊认了出来，一个似是卫自行，一个似是谢原。

吴三chun确定是谢原了，惊讶喊道：&ldo;哎呀，这是怎么搞的？&rdo;赶紧支着脖子大喊谢原，却见他头也不回地去了，慌忙擦了下汗，朝着慢慢从暗影里出来的卫自行道：&ldo;卫大人，谢巡检他……&rdo;

卫自行摆摆手，微笑道：&ldo;无事。我方才与他随意切磋而已。倒是惊扰了各位。诸位大人回去继续吃酒便是。&rdo;

众人见虚惊一场，哎了几声，纷纷回去了。

等人都散尽，凌烈弯腰拣起地上的两截断刀，仔细看了眼，递到卫自行面前。虽仍无话，只一贯没有表qg的一张脸上，此刻也微微现出了丝讶色。

卫自行看了眼刀的断口，见整齐如切，不禁也怔了下，明白为什么一向不现喜怒的凌烈会现出这样的表qg了。

七政门里军官的佩刀都由朝廷宝业局统一配置，但不同级别所佩的刀，其锋芒与质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凌烈虽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百户，但他醉心兵器，从前几经周转得到这把佩刀，堪称本朝最jg芒的利刃之一，轻易绝不会折，数年前一次遭遇倭国忍者，最后便是用这把刀将对方连同铁甲劈成两半。这样的一柄刀，现在竟被他用两指折断--卫自行自忖自己也能做到这样，但断口想要如此平整如切，却有些为难。

&ldo;大人，此人不除，必是后患。&rdo;

凌烈终于开口，清晰地道。

卫自行望向谢原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ldo;不必急着动手，先看着吧。&rdo;

谢原直到出了太监公馆，才终于惊觉自己捏拳过紧，以致于手都微微颤动。长长呼出一口气，缓缓松了臂膀，这才止住了颤，脚步却丝毫未有放缓，仍疾步往巡检司而去。

身畔的风从暗巷中穿弄而来，扑打着他的脸和衣角，夜是如此寂阒，他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单调而急促的脚步声。听得久了，心中忽然便涌出一种孤凉之感，整个人仿佛立刻被这种感觉紧紧抓住，猛地停了脚步。

现在这一刻，他才像是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心一直以来到底在想什么--其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从天而降的表妹就已经无声无息地进驻了他的世界，毫无预警地扰乱了他原本目标单一的平静生活。等他现在惊觉，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不是今夜这样装作听不懂她的话，错的是，先前不该放任自己被她吸引，以致此刻qg已种心，再难拔除。

&ldo;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想我走的吗？&rdo;

&ldo;如果有别的原因，你也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能考虑下。&rdo;

&ldo;你真的没有别的话想说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