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兄,安兄?”
朦胧间,谢必安隐约听见有一个熟悉得让他不禁溢出泪光的声音在呼唤他。
谢必安似梦初觉:“。。。无咎?”
眼前那张冷俊的面容带上了担忧,眉头微蹙:“安兄有无大碍?怎的睡在院子里。”
谢必安头有些晕,觉得自己可能是着凉了,但并不想让范无咎担心。
“无妨,只是有些倦了,便在此处小憩一会儿。”
范无咎神色有些狐疑,但见谢必安面色如常便没有多问。
踌躇半天,范无咎发现谢必安仍没有任何表示,终于忍不住问道:
“。。。安兄昨日答应和我去后山扯纸鸢,可还作数?”
原来是为这个。
谢必安觉得范无咎这副别扭的模样过于可爱,忍俊不禁:
“自然是作数的。”
范无咎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迫不及待向谢必安伸出了手:“那我们快走吧!”
“好。”
谢必安笑着也去拉住他的手。
“咚——”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清亮的声音,尾音绵长而飘渺,久久萦绕在耳畔,仿佛在脑子里回荡嗡鸣。
而范无咎的身影在这阵声响后就突然变得透明,逐渐黯淡并消散。谢必安惊惶地试图抓住范无咎的手,却没想到自己的手竟然也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咚。。。。。。”
谢必安猛地睁开双眼。
那飘渺得捉摸不透的声音依然一声接着一声,绵长得不见尽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谢必安看见远处有一座被水雾围绕的寺庙。
想来应当是寺庙里的和尚敲打磬钵所发出的声音了。。。
孤艇浮秋水,芦根接暮霜。谢必安对刚才的梦境耿耿于怀,郁结在眉宇间,竟无语凝噎。
梦入故山人未去,一声清磬下江烟。
腰间的逐香尘犹带温热,里面的香料倒是燃得差不多了,只余出淡淡的香味。
谢必安将它从腰带上取下,抖出一些淡黄色粉末至手心,并着满腹涩然轻轻洒落在水面上。
暗馥留微火,心事共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