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非女子,区区春雨,不成气候,这倒无妨。”卢松摆手笑道。
于殊却执意道:“卢郎何不同我共骑一马?”
“这可使不得,我衣衫尽湿,浑身是泥……”卢松连忙拒绝。
“卢郎莫要推辞!”说着于殊竟直接拉他上马。卢松唯恐马受惊逃窜伤到于殊,只得答应于殊,与他同骑一马。
于殊少年心性,骑得很快,将小厮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两人放声大笑,杏花春雨,策马而驰,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待到了杏花村馆,天已经黑了。两人下马,携手进屋。此馆虽小,但胜在精致,尤其是里面的杏花酒,别有一番风味。
屋外细雨霏霏,沙沙的声音极其悦耳。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卢松褪了衣衫,放于火炉上烘烤。
于殊笑道:“于郎醅酒赠卢郎,不知卢郎烘衣是为何?”
水汽氤氲,满屋都是杏花酒的香气。于殊的脸在其中,更显唇红齿白。卢松不觉心动,起了耍弄他的心思。
他拿起衣服,微微一笑道:“我亦赠衣予于郎。”
卢松本是打趣,谁知于殊竟将那沾了污泥的衣服拿了过去。他冲卢松笑笑,竟然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
“你这是做甚么?”卢松心头一惊。
于殊凑过来,一时间,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卢松甚至能闻到于殊口中淡淡的杏花酒气,令人微醺。他向来很少与人如此亲近,平时若有人挨他如此之近,恐怕他早已浑身不适,拳脚相向了。
但是现在,于殊离他如此之近。卢松甚至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蝶翼似的颤动着。他却并没有丝毫不适,就是心跳得厉害。
卢松伸手去推于殊,竟没有推动,于殊反而捉住了他的手。
于殊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卢松,干净的眸子里都是他的身影。
“你……”一出声,卢松方才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暗哑。
于殊突然放开卢松的手,轻轻地笑起来:“卢郎,你脸红了。”
卢松也笑起来:“你亦——”
一吻封喉。万籁俱寂,只有彼此的呼吸交织,空气里弥漫着杏花酒的香气,是醇厚的醉意。
杏花村馆一别,两人虽未多言,彼此也心照不宣。卢松若探得何处有好山好水,定然邀于殊同游,于殊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