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白的细纹从不让人觉得他正在衰老。那细小的纹路,总令人觉得他像是在笑着。而实际上,他的眼睛里也总是盛着笑意。
他眼角虽有笑意,却仍然会让人觉得他的疏懒和漫不经心。这种疏懒,恰到好处,既拒绝了狂热,又不会令人讨厌。
萧白很少直直地盯着人的眼睛看,也许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当他盯着人看时,会很容易让人沉迷进去。
笛声婉转悠扬,萧白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中的星辰大海。他的浑身好像笼了一层虚幻迷离的薄雾,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辛云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好像要坠入这灿若星辰的眼眸中了。
听到辛云叹气,萧白停了吹奏,拿出一方手帕轻轻地擦拭着。
“可是想家了?”
辛云点点头,把手放到摇曳的火焰上去取暖:“可是很好听。大叔,你吹的是什么呀?”
她印象中的笛子都是翠绿如竹,萧白手中的笛子却不长这样。
“思乡曲。”萧白低头看着手中的笛子微笑着,“这是羌笛。”
“羌笛何须怨杨柳的那个羌笛吗?”辛云好奇地看着,眼珠子都快掉到羌笛上了。
萧白好笑地看着她,把羌笛递过去,点点头道:“嗯,成都府一个友人赠送的……我们这次便去寻他。”他顿了顿,“若你不愿,也可去往别处。”
“成都府?”辛云将羌笛还给萧白,苦笑道:“我也无处可去,倒不如跟着你还能混口饭吃。”
萧白看着她笑而不语。
辛云撇撇嘴:“我也不白吃你的,我会洗衣做饭,还会……”
“还会什么?”
辛云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难道要她告诉萧白自己还会语数外,理化生?
“没了。”辛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可是大叔,我学习能力强,沟通能力佳,吃苦耐劳……”
萧白用羌笛轻轻地敲敲辛云脑袋:“虽然你都是在胡扯,可我还是准了。”
“准、准什么?”
“准许你做我的小跟班。”
“啊咧?”辛云得寸进尺,“小跟班这个名字不好听,不好听……不如叫助理,高大上一点儿。”
萧白把玩着羌笛,无情地说道:“你想吃饭,就得听我的。”他大手一挥,“小跟班,快去把我的箱子拿出来。”似乎是对辛云的理解能力不放心,他又补上一句,“就是装着卢松的那个箱子。”
“知道啦!”辛云朝萧白做了个鬼脸,兴冲冲地爬到马车上,小心翼翼地抱着箱子,双手奉给萧白。
萧白接过箱子,撕开符纸,递给辛云,头也不抬:“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