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刚面露惊讶之色,双手高举手中狼牙棒。哐地一声大响,吞八的狼牙棒重重地砸在雷刚狼牙棒上,雷刚连人带马向下一顿,战马前蹄微弯差点就跪下去了。可见吞八这一击的威力。雷刚虎目中流露出兴奋的神情,大叫道:“过瘾!”双手紧握狼牙棒猛地向上一举,吞八只感到一股大力涌出,心头一惊,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杀!雷刚大喝一声,手中狼牙棒横扫而出,去势极快。吞八大惊失色,慌忙抵挡,又是哐地一声大响,两骑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数步。两人瞪着对方,眼神中都没有了之前的轻视之色,都显得非常兴奋的模样,真正的勇士都渴望与强者一战,即便战死也无怨无悔。赫~!两人猛发一声喊,与他们心意相通的战马崩蹄而出。一转眼,两骑便重合在了一起,两人使尽全力挥舞狼牙棒朝对方砸去,哐地一声大响。随即两骑交错而过。紧接着两人催动战马再一次攻上。如此反复数个会合,两人缠战在了一起。只见两人呼喝连连,手中狼牙棒在空中翻飞着,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战马踩着乱蹄,不停地嘶鸣着,似乎正受到很大的压力似的。虽然只有两人交锋,却如同两支大军鏖战一般。双方将士扯着嗓子吼叫着,所有人都兴奋到了极点。站在哨楼上观战的陈涛皱眉道:“这个金将也不简单嘛?”一旁的韩广解释道:“此人名叫吞八,是金国著名勇士,在金国其勇名仅次于所谓的五虎将!陈涛点了点头。雷刚与吞八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两人战意正酣。突然,金军方面金钟声大响起来。所有人都不禁一愣。吞八勒住战马,一脸懊恼地朝身后看了一眼,骂了一句。调转马头奔了回去。吞八早上韩常,不悦地问道:“为何要鸣金收兵?”韩常连忙解释道:“恐将军有失!~~~”吞八大怒,“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他的对手吗?”韩常连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正当他准备继续解释时,吞八轻蔑地道:“你们汉人就是如此!明明是这么想的,却不敢承认!”语落扬长而去。韩常看着吞八的背影恨得牙痒痒,但却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做什么。虽然说吞八等女真将领暂时归他统辖,但是他可不敢对他们怎么样!韩常朝营垒外看了一眼,见汉军已经回去了,语气不善地对身边的部将道:“回去!”韩常回到大帐中。思忖了片刻,突然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该立刻撤退!”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流露出不解之色。吞八更是嘲弄道:“真是废物!”韩常大怒,“你说什么?”吞八哪里怕他,迎着韩常的目光冷笑道:“我说你是废物!”韩常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案几,“你敢对主将无礼!~~”吞八冷笑道:“不战而退!不是废物是什么?”指着韩常喝问道:“你难道就不怕军法吗?”韩常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沉声道:“我所虑之事岂是你这等莽夫所能知晓的?~~”“哼哼!说得好听!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懦弱罢了!”韩常强压下怒火,冷声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言!”吞八冷哼一声,没向韩常行礼便离开了大帐。大名府治所。当天晚上,斥候突然来报,“主公,金军突然撤走了!”陈涛一愣,“撤走了?确定吗?”斥候非常肯定地道:“可以确定!五万金军朝东北方向退去!”陈涛连忙看向面前的地图,目光凝定在大名府东北数十里的乐平县上。乐平县虽然不起眼,但却是一个关键点,如果陈涛打算袭击完颜亮所部侧后的话,就必须先攻占此处。陈涛皱眉道:“向东北方向撤退,目标只可能是乐平县城!”韩广皱眉道:“这样的话,我军袭击完颜亮侧后的方略就无法实现了!”陈涛之所以率领大军在大名府停下,其实是想要在此击溃韩常所部,进而向东北前出到乐平县,继而攻击完颜亮侧后以迫使其撤退。不过韩常的举动使这一打算立时变得不可行了!陈涛断然道:“此计划已不可行!必须立刻驰援济南府!”问韩广道:“我只给你留两万人马,有问题吗?”韩广稍作思忖,抱拳道:“没有问题!”陈涛点了点头。此时,济南府方面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金军拼命冲击城墙,无休无止,济南府的天空都被一种淡红的颜色笼罩着。一架活动箭楼靠近城墙边,活动箭楼的顶部固定着一个类似柜子一样的物体,柜子上还架着一根园管子,前端口部有火烧的痕迹,后段有一个把手。别看这东西不起眼,这可是这个年代最高端的武器之一,猛火油柜,一种原始的喷火器。一名金军士兵将把手向后拉出,这时另一名金军士兵将一支火把放在喷口前。士兵猛地将活塞朝前推去,登时喷出的火油化作一条火龙朝城墙上扑去,登时将一片城墙变成了火海,十几名汉军士兵被烧得嗷嗷直叫四处奔逃。又是一天的恶战结束了。战场上突然安静了下来,让人有一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的感觉。到处狼烟缭绕,城墙外散布着许多攻城器械的残骸,东倒西歪的,城墙血迹斑驳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许多汉军士兵正在扑灭城头的火焰,还有一些汉军士兵及百姓则在收拾墙头的残骸。满眼都是尸骸,都是血色,让人头皮发麻。正文解围济南府的血战继续着,守军的处境已经非常困难了,城头上的血战每天都在上演,汉军将士每一次都是用血肉之躯将涌上来的金军浪潮硬顶了回去。金军的石炮一刻都没有挺过,石块组成的雨幕遮蔽了天空,城墙内外响声隆隆,烟尘漫天飞舞,不时有建筑物被轰然落下的石块给砸塌。冲城车不断冲击墙体城门。飞搂、简陋、耧车等攻城器械沿着城墙林立。城外兵潮涌动,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北城金军突然发出一声欢呼,原来城门不堪不断地冲击轰然倒塌。金军将士当即汹涌而入,与迎面而来的数千汉军猛地撞在一起。汉军拼死抵挡金军冲击。汉军士兵双目血红,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怒吼着挥舞着兵刃,肆意挥洒着敌人的鲜血,而他们自己的鲜血也满天飞舞着。金军将士也毫不示弱,拼命向前推挤。倒下去的将士很快便淹没在人潮之中。城门口的景象既混乱又惨烈。与此同时,另一队汉军携带酒桶样的东西朝城门楼奔来。数千金军突骑飞驰到城门口,然而因为城门口已经被双方将士塞得水泄不通了,他们根本就无法进入,只能在城门外吆喝着。随着涌入城门的金军越来越多,汉军渐渐呈现出不支之象。“掷油桶!”随着一声断喝,油桶像雨点般从城墙上落下,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许多金军将士被砸翻在地,油桶落到地面上登时爆开,火油四下流淌。紧接着,无数火把落下。城门口呼地穿起火舌,瞬间便将整个城门口淹没了。金军将士在火海中嗷嗷直叫惊慌失措地四下奔跑,不少汉军将士也被波及。汉军将士迅速后退,以弓弩射杀火海中的金军。城外的金军见状匆忙离开了城门口。金军暂时退了下去。许多汉军将士都不禁抹了一把冷汗。这时城门口的烈焰依旧在燃烧着,数千百姓扛着石块、木头、沙袋奔上城门楼,纷纷将手中的东西朝城门口掷下。当火焰快要熄灭的时候,城门洞基本上已经被堵塞了,剩下的那点口子连一个人都无法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