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转到北方。金兀术成功诱使塔塔尔骑兵进入伏击圈,一战斩首万余并俘虏了塔塔尔首领,接着又在汪古部的配合下在大定府以北百余里处击溃蒙兀骑兵。北方的形势旋即好转。在击溃蒙兀人骑兵后,金兀术在临潢府以北采取诱敌深入的战术将翁吉剌部六万骑兵包围在一块盆地之中。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场惨烈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之时,金兀术却做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决定,他邀请翁吉剌部首领与两军阵前会面。“勒突,我大金朝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叛乱?”金兀术义正言辞地质问道。他面前数步开外一个大汉立在战马之上,就是那种草原民族特有的粗犷大汉。勒突冷哼道:“金兀术,你是明知故问!我爱子好好地呆在我们翁吉剌的领地中,却被你们杀死还割去了头颅!我难道不该向你们复仇吗?”金兀术皱眉道:“这件事我已经调查过了!那位军官说你们的王子带人进入我方疆土并且杀戮抢掠!~~”“放屁!金兀术,咱们废话少说!动手吧!”说着便要打马离开。“等等!如今的形势我强你弱,而且你们处于我军重围之中,我有必要说谎吗?”勒突皱了皱眉头,“可是我爱子的人头就是被你们割去的!”“你如此言之凿凿不过就是因为那颗人头最后被献给了我大金国的皇帝!之前的话我没有说完,那位军官的说辞我仔细调查过了,证明是假的!~~~”勒突虎目一瞪,怒吼道:“好啊!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你先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要打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勒突稍稍冷静了点。金兀术道:“那颗人头是不明身份的人送到临潢治所外的!我怀疑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什么阴谋?”金兀术皱眉道:“想要挑起你我两家纷争好坐收渔人之利!”“是谁?”金兀术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得而知!也许是你们草原上的哪个部落,也许是南方的!~~”勒突心头一动。金兀术把握到了对方神色的微妙变化,急忙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勒突却摇头道:“没什么!也许你说的是对的!”看了金兀术一眼,“既然这件事是误会,那么我们就不用打了!”金兀术心头一喜,点头道:“当然!本该如此!”“那好,我这就带人返回我们的草原!”说着便要离开。“等等!”金兀术又叫住了他。“元帅还有何指教?”金兀术反问道:“你不觉得就这么走了有欠诚意吗?”“你什么意思?”金兀术道:“我听说你的小儿子就在军中,你必须把他留下来做为人质!”“不行!”勒突吼道。看来他非常在意这个小儿子。金兀术冷声道:“就这么把你放走了难保你不会又带兵来袭击,所以你必须留下小儿子做人质!”“要是我不答应呢?”金兀术淡然道:“可汗,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虽然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但是却不信任你们,我想你们也是一样的!所以我必须得到一个保证!如果得不到我宁愿在这里与你们大战一场!”勒突猛地握住刀把。金兀术身边的勇士当即上前护住金兀术。金兀术摆了摆手,勇士们后退半步,不过手掌依旧就安在刀柄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不远处的勒突,可以想象,只要勒突有任何异动,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扑杀上去。金兀术淡然道:“你其实不必担心儿子的安全!如果我对你的儿子做了什么,岂不是又把他们给招惹回来了!既然那样,我还不如现在就以战斗解决问题,要知道现在你们的处境可相当不利啊!”勒突放开刀柄,冷哼道:“就算我们全军覆没你们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金兀术微笑着点了点头,“这话是不错!可汗,告诉我你的决定吧!”勒突犹豫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仍旧有些不放心,但却觉得金兀术说的确实有理。勒突在交出小儿子作为人质后,率领麾下部众离开了。乌林思谋忘了一眼远去的背影,不解地问道:“元帅,今日我们占尽优势,为何就这么善罢甘休!”金兀术皱眉道:“勒突说得对!就算我们消灭了他们,自己也必损失惨重!目前每一份力量对于我们大金国来说都非常重要,不能再有损失了!”“元帅,我们是不是立刻南下?”金兀术点了点头,对乌林思谋道:“我给你留十万戍军!你要与汪古部配合稳定住北方局面!记住,切不可主动生事!”“是!”――――――――――――视线转回到开封。汉军依旧猛攻开封城,做为主攻的并非汉军主力,而是以梁兴为主的义军。这些义军虽然很多都相当勇敢,但是其战力显然无法与汉军相提并论,他们很难在城头上站住脚,在敌军密集箭雨的打击下常常茫然不知所措。造成这些情况的原因并非是他们不勇敢,主要是因为他们缺乏训练,因此在激烈的战斗中往往不知所措,经常做出非常莽撞的事情来。战斗持续了一天,依旧没能攻破城池,义军死伤总人数接近五千人,很多伤亡完全是因为没有经验和缺乏训练造成的。“侯爷,我等无能!”梁兴等一众将领一脸惭愧地道。陈涛扶起众将,“你们不必自责!其实是我没有考虑周详!”―――――――――――――当天晚上,白天喧嚣的战场一片宁静,然而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惨烈的气氛。一个人影偷偷摸摸地从城墙上垂下绳索,然后爬了下来。他究竟想干什么?正文突袭伏击突合速率领大军离开许州后小心谨慎地朝开封前进,然而当天傍晚他们便遭到杨再兴率领的游骑兵的突袭,等突合速回过味来准备调集大军围剿的时候,数万汉军游骑兵却扬尘而去了。这样的情况在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不断上演,汉军游骑兵时而攻击金军侧翼,时而突袭其辎重队,时而对其中军发起猛攻。每一次攻击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持续时间都很短,一击既走,绝不拖泥带水。金军损失不小,然而却始终无法抓住对方。突合速虽然恼火不已,但却不敢贸然派遣仅有的万余突骑追击,他担心落入对方的陷阱中。金军的行军速度非常缓慢,每天仅能前进五六里,照这样的速度,起码要一个月才能抵达开封。这天傍晚,金军在溪边的一片空地上安营扎寨。晚上,整片营地显得非常安静,星星点点的篝火在营地中闪烁着,营地周围密布着警戒哨,十余支巡逻队在营地四周来回巡逻,警戒非常严密。在距离这片营地数里的树林中,一支骑兵隐藏其中,在淡淡的月光下只见树林中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虽然人数众多,但却没有丝毫响动,战马都罩着口罩,马蹄都裹着棉布。不久之后,整个树林仿佛运动起来,数以万计的骑兵离开了树林。不久之后,数万汉军骑兵在悄悄地抵达了营地附近,这里距离金军营地只有数百米,可以清晰地看到金军警戒哨。在此之前,汉军骑兵已经不露声色地剿灭了三支金军巡逻马队。“将军,他们没有发现我们!”一名部将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对杨再兴道。杨再兴点了点头,“传令各部,按计划行动!”“是!”一万骑兵缓缓在夜幕的掩护下缓缓朝金军营地压去。金军哨兵在寨门上方的巡廊来回走动,目光警惕地看着外面。突然,他看见不远处的阴影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运动。哨兵愣了一愣,仔细地看了一眼,面色赫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