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六年间,身上这道防护法术不知在暗中拯救过她多少回,如今忽然失去了这保护罩,凛不由地感到心慌。
道闲看出了她的恐惧,安抚道:“我会把抑制法术侵扰的玉石都给你配备齐全,你贴身佩戴着,不会受太大影响。乐观点想,阻碍你法力觉醒的法术大概率也是经由法杖所施,眼下没了禁锢,或许你的法力能够觉醒。”
经道闲这么一提,凛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这些年见身边人都有擅长的法术傍身,唯独她一人法力全无,凛免不了有些沮丧。刚开始回到隐岛时,凛还热切期盼着自己能够拥有法力,可始终没有觉醒的迹象,她早已不再对此抱有希望。
在从夕夏手中取得了第四块蕴含澄的法力的冰飘石之后,凛并未花任何心思去找寻那最后一块缺失的玉石。
“大家似乎都是在成年之前觉醒了法力,我是不是已经错过了觉醒的时间?”
“这或许和年龄没有太大的关系,有像衍儿那样幼时便发生了,也有许多人直到成年之后才觉醒。”
见凛充满希冀的热切目光,道闲觉得自己此番鼓励的话说得未免草率了些,暗暗自责不该给凛虚无缥缈的希望,于是他又宽慰道:“即便法力觉醒不了也无妨。我能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变身你想变成的模样,制作你想要的法物。”
“从未听你提及你是何时觉醒的?”凛好奇问道。
“我和衍儿一样发生得早。我继承了母亲混血特质,因此身上有三股不同的力量互相交战,时常控制不住。先神淼听闻了我的情况,便把我接去了神宫。一方面是为了能看管我,不让我误伤他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同样无法驾驭自身法力的澄作伴。”
“你从那时候起就看上了姐姐,是不是?”凛调谑道。
见道闲实诚地点了头,凛假意恼道:“那这样算来,你可真真念了她许多年,我都不及她的一个零头。”
道闲讨好般抱着凛一阵亲。“你这胡乱嫉妒人的样子倒是怪惹人疼的。”
凛整个人登时软和下来,摊在道闲怀中,轻声道:“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道闲揉着凛的手,轻声问道。
“澄在她的日记里虽经常提及瞳,可写到你的次数更为频繁,字里行间皆是赞许之词。我先前出于私心,撒谎误导了你,让你以为她对你无意。”凛嗫喏道。
“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
自打凛从凉州回来之后,道闲始终避免在凛面前提及澄,怕惹她不悦。凛也同样不愿再提起澄,怕自己永远及不上故人在道闲心中的位置。如今二人已是情比金坚,无人能成为横于他们之间的沟壑。
昨夜审慎小心的温存并未能彻底消解这半年来积压在二人心中的思念,此刻的道闲已被凛轻柔的触抚和温言软语勾起了兴致,对上她脉脉含情的目光后更是无法从容。
见两位主子又开始旁若无人、不管不顾地在眼前腻歪起来,七海轻手轻脚地离了屋。
***
虽然希冀再生,可过了许久,凛仍未展现出任何法力觉醒的征兆。
道闲离开后,凛夜间的梦愈发频繁,梦里出现的场景也愈发怪诞。有一回她甚至梦见自己像当年正殿中的母亲淼一样,手握法杖,重新填补上了天堺的缺口。
早晨醒来时,凛只觉头疼难耐,像有人硬生生将她的脑壳敲开,将一个个混乱的画面硬塞入她的脑海。
几日后传来了消息,南疆天堺被衍儿破开的缺口,竟真如凛梦中所见的那般逐渐复原。
待到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