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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没意见，这事儿也就定下了，江薏笑弯了眼，这张小公子真不错，不仅自己给高价，还把自己的名气打出去了，下次若他在想画，自己免费帮他画一副好了。张小公子在江薏感激的笑容中不自在的移开眼，面上微红。挣钱从张家出来后，江薏算着这几日能拿到的收入，直接奔向布庄，还有十来日就要成婚了，穆家这么急，想来也不会有时间准备喜服，很可能一身新衣裳就算婚服了。其实这种情况在乡下不算少见，更穷的还能借一身别人的好衣裳穿了，回门再还回去。但江薏现在必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一分钱都没有也就算了，有钱自然不会这么寒碜。到了布庄，江薏指明要婚服，掌柜笑眯了眼，带着人看了架子上摆出来的婚服。这些婚服有高端精致的，也有普通人家什么花色都没有的，为了不同身形的人穿的上，版型也做的宽松，掌柜也在一边解释，“客官您若选好了，身形方面我们可以帮您改，日后若是身形变化，把收起来的布料放出来一样能穿。”江薏微微皱眉，穆氿的身形比她都高大，这些男子的婚服怎么改都是穿不上的。翻来覆去看了看，又仔细询问了每种的价格，江薏选定了一套样式简单大方，但绣着精美连理枝的婚服。掌柜取下衣服，笑眯眯的问，“客官，您看新郎什么时候方便过来量体，我们改一下衣服。”“不用，我记得尺寸。”江薏画画的，对这些数据还是有数的，只是她改的衣服估计和掌柜想的不一样。听完江薏的话，掌柜脸咧开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客官，您没说错吧？”把新娘的衣服改成新郎穿的，新郎的改成新娘穿的，而且新郎的衣服肩膀还要再宽，下摆还要再长，这得是多魁梧的一个新郎啊，真的是男子吗？该不会找了个女子假扮男子结婚吧？掌柜脑子里疯狂吐槽，但这些话说不出来，只委婉的一句，“您真的确定？”江薏仔细想了想刚才的交代有没有疏漏代，又说了一些袖口的小更改，力求不影响穆氿的动作，最后又加了一件繁复一点的外披，这样也有婚礼的隆重。至于她自己的？嗯，人好看怎么都好看，尤其新郎的婚服本就比新娘繁复一点，她穿也正好。确定江薏不是开玩笑，掌柜只得认真记了这些要求，只是本来简单修改就可以的婚服，这下全部都要大改动了。“客官，按照您这要求，婚服要十日才能好了，而且价格也得加些。”自己提了一堆要求，江薏心里也有底，“要多少？”“连着改衣服的钱要八两银子。”掌柜保持微笑。老实说，这价格不便宜，但时间紧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就算心里认了这价，该讲的价还是要讲。接下来江薏和掌柜就着价格一顿拉扯，最后虽然价格没下去，但是却加了几条手帕和荷包，最后又买了两双婚鞋，送了两双袜子。总得来说，这是一个双方都很满意的交易，毕竟婚服有钱的老早就自己备了，没钱的根本不会特意买婚服，一个红盖头就算是成婚了。回村后看天色还不算晚，江薏抓紧时间往壑山沟赶去，到了穆家时，穆氿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听到院子里传来江薏的声音，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出去。“阿氿。”江薏开心的对着穆氿招了招手。穆氿眼底闪过笑意，走了过去，“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儿跟你说就过来了。”江薏往院子里看了看，“伯母她们没在吗？”“去地里了。”穆氿忍笑推开门，让开身，“进来吧！”“诶！”听到没人在家，江薏高兴的应了一声，一进来就拉住了穆氿的手撒娇，“阿氿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穆氿握紧江薏的手，说不出黏腻的话，却勾起唇低低的应了一声，“嗯。”视线撇过两人交握的掌心，自己手掌宽厚粗糙，比不得她半点的细腻匀称，可偏她喜欢拉着，宝一样的握住。进到堂屋，穆氿松开江薏的手给她倒了一碗水，江薏端着碗一口干掉，又去拉穆氿的手。穆氿下意识回握紧江薏的手，深邃的眼底倒映着江薏开心的样子，心底蜜糖一样的甜，这就是妻夫之间的样子吗。“阿氿，我今日去县里定了我们的婚服，十日之后就能好了，不过那时我们就不能见面了，我会托其他人送过来的。”穆氿回神微愣，“你定了婚服？”“嗯。”江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日我去县里见那嫁衣好看，就给我们定下了。”穆氿成婚，穆家有准备穆氿的嫁衣的，只是就像江薏猜到的，只是扯了一匹红布做一身衣裳，算不得多仔细。穆家也不是不想好好给穆氿做一身嫁衣，只是穆家家境算不上多好，加之时间又赶，也只能这样了。穆氿知道江薏的手上并不宽松，眉头微紧，“薏薏，家里这两日就会去买布，我的嫁衣不用你破费。”“这怎么算破费，你可是要嫁给我的。”江薏俏皮的眨眨眼，“你家可以买其他颜色的布嘛，等你回门的时候穿。”少女的一片心意坦坦荡荡，一点不因婚事时间的紧促而敷衍，穆氿心底发烫，伸手碰了碰少女白皙的面颊。“那我这里还有些钱，你拿去一起用！”自己生来不被人待见，却在这时遇见了珍视自己的人。江薏被看得脸颊红红，“阿氿，我有钱，用不到你的钱，你的要留着给你自己当嫁妆呢！”她才不是婚前就骗郎君钱财的渣渣女呢！“可……”穆氿想说你都拮据得天天喝粥了，哪还有钱，可想想这些是自己偷窥看见的，不能说出来，只能咽下换另外一句，“你之前不是说没钱了吗？”江薏老老实实坦白，“本来是没钱了，可我会画画，最近在镇上接了几单单子，东家价格给得高，十两一副，所以我现在又有钱了，能够大大方方的娶你！”江薏自知够不上风风光光，只能大大方方。穆氿则是一惊，想到了那夜厨房地板上照亮的那一副简画像，“薏薏，你很擅长画画？”穆氿没关注过一般画师的画资多少，但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江薏挠挠脸，“对人物画还算可以，等我们成婚后，阿氿我给你画上一副！”虽然心底已经描摹过很多次了，但是古代的颜料太贵，只能等日后有闲钱了，再真正动手。穆氿脸颊发红，微微侧过头假装不知道江薏已经偷偷画过了，自己还看着她对着画像傻笑烧糊了粥。“好！”不过，“薏薏是在哪家府上画画？”“县里布庄的张家，还有李家和周家也约了两幅，我的画价格高，日后找我的应当也不会多，但只要一月有一幅就能够我们生活了，平日我还能接些抄书的活，可以养得起家的！”江薏生怕穆氿以为自己没本事，只是个靠嘴皮子忽悠郎君的女子，但穆氿怎么会这样想，比起让江薏操心怎么养家，他更希望护着江薏看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养家的事他自会想办法。“薏薏，你还想接着读书吗？”穆氿问。他知道江薏是延和二年的秀才，那时她才十三岁，自己却已经上了战场，如今十七岁的江薏正是风茂年华，进取的时候，若还有心上进，他也不愿因为庶务耽搁她。“应该会读，秋收学里开文我会看看情况。”其实这段时间来原身脑子里其他记忆不是很熟，但关于课籍的知识却十分清晰，凭着前世高考的经验，江薏也大致摸懂了原身为什么这两次秋闱都落榜。“既然你还想进学，那养家的事你不必操心，日后自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