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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页(第1页)

周沉整理好剧本,重新摆回桌子上:“够多了吗?”

“沈晗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柏云阳如此执着吗?”

“普通。”周沉说,“沈晗昱身上集合了普通人的所有特征。幸福的家庭,还算不错的成绩,没有创伤的童年……”

“所有普通的,没有潜在规则的东西,柏云阳都会好奇。”周沉的手指敲击纸面,表明他在思考,“好奇为什么这样的事物还能留存,而不是销毁在不能言说的规则之中。”

贺执用余光观察周沉。

那些晦暗的,饱含质问的话讲出时,周沉的眼神正落在桌面写满暧昧之词的稿纸上。

语言与行为之间产生的巨大割裂感,令贺执本能的厌恶。

“柏云阳十五岁时父母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直接掌控他行为与人生的亲人逝去,最主要的行为逻辑消失,柏云阳变成了孤独的幽魂。失望,是他对世界最直接的感受。”

贺执皱起眉。这和他从《追凶》里看到的柏云阳并不一样。

柏云阳经常维持着笑容,他温和而带着毒刺,或许孤独,却享受游走世间,引诱恶意的生活。柏云阳可以作为旁观者,作为木偶戏的表演者,却不会对自己一手装造的戏目感到失望。

贺执看向周沉:“你说的是柏云阳?”

周沉将目光从稿纸上挪开,看向贺执:“我说的是承舟。

贺执愣住。周沉的目光深沉而带有冷意的戏谑。他一早就掉进了周沉的陷阱。

“萧青和萧正阳无数次借由《追凶》解读我。结果都不尽人意。”周沉将稿纸其中一页递给贺执,手指落在其中一行:

——“人的理解受限于经历。即使记忆与感知相通也做不到真实共情。所以人的选择权仅由自己控制。法院定下的罪,是教唆者的,还是人性的,你分得清吗?”

这句台词是柏云阳被抓后,与沈晗昱对峙时说得。

耳语者劣迹斑斑,是多起疑案的幕后推手。沈晗昱无法理解柏云阳的行为。

利用人心的弱点滋生罪恶,让受害者成为加害者,除了仇恨得以消解,其余的一切都将丧失。教唆是比行凶更恶劣的罪行,因为它没有起因,更像是临时而起的恶趣味。

柏云阳对指控不进行辩驳,始终神色淡淡,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不指望沈晗昱被说服,只是陈述一种事实。

法律无法治愈受害者心理的创伤,甚至难以保证绝对的公平,无凭无靠的弱者总会因为压抑的苦难而产生恶意。

被怂恿者的罪行背后总是牵连着更多的冷漠与暴力。

“杀害蒋正父亲的人能够被严惩,就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即便没有我,他的痛苦也会转化为更多的暴力。不公,恶意,暴力意图,这些才是耳语者存在的原因。”柏云阳在叙述这句话时,只是在告知一种知识,是作为观众对一场戏目的评价。

沈晗昱无法理解,于是选择了沉默。

在周沉这里,贺执感受到了更细微的情绪。

周沉的嗓音偏低沉,没有柏云阳特色的温和儒雅。被深深藏起的挣扎不满初露苗头。贺执意识到,周沉是剧中人,而非看客。

宛如雕塑批起的纱幔被扯落,柔美锦缎落地,刀刻斧凿的痕迹展露。贺执觉得,这才是《追凶》真实的样子,也是承舟真正在抒发的情绪。

周沉善于使用镜头语言,却不该是个好的作家。《追凶》是他最成熟的一本小说,也是承舟身下不可估测的深潭。

“柏云阳并不是我的缩影,你不必在此事上面大费周章。”周沉放下新写好的剧本,示意贺执先读一遍。

“写作时,柏云阳真实的样子很好概括。文字能够精准表述出的人物转换为镜头却难以描绘。沈晗昱是逃离规则之外的人,纯真与普通在少年时降临,随着成长消散。观看过去的能力打断了这种消散,于是他成为柏云阳心中的珍宝。这样的人如何行走,如何吃饭都无人得知,也难以演绎。”钢笔在周沉指尖停留、旋转,最终落入掌心,“这才是下场戏的难点。”

贺执扫过剧本,其上大部分台词都是书中剧情的重组,着重设计了镜头语言,将露骨的情节藏起。作为一段含义颇深的床戏,这份剧本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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