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最近画的一摞废稿全都堆在一处,她不太确定飘出去的画稿是花鸟还是人物,探头一看,是那个假道士的画像。
顾辰飞嘀咕道:“这个丑男人怎生有点眼熟。”
“我照着古书上画的人物,可惜全都画走了型。”沈瑶月说奥,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家里那团乌遭事情,何况牵连着顾辰飞信任的人。希望尽快有点头绪,才能同他说。
“这样啊。”顾辰飞语气意味不明,听不出信了还是没信。
“你昨晚怎么一直没回来?”沈瑶月转移话题说。
“大理寺那边有人过来,我就帮了会儿忙,一看天色晚了,索性歇在刑部了。”顾辰飞一时改不了撩人的毛病:“怎么了,想我啦?”
“看你揉额头,还以为你一夜没睡。”沈瑶月说这话面色十分坦然,毫无暧昧之意。
顾辰飞打量了半天,看不出什么端倪,待要说话,只听彤儿跑过来说。
“不好了,姑娘,出事了。”
“怎么了。”沈瑶月问道。
“舅夫人让你去尚书府,说是,说是,派去的那个梨花同少爷,在同一张床上,出了事情。”彤儿焦急地说,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的。
“套车,马上过去。”一听弟弟出事了,沈瑶月忙将手里的画团成一团,随手掷在桌子上,回里屋换出门的衣服。一切收拾妥当,出来发现顾辰飞也换了一身衣裳。
“别慌,我同你一起过去。”这日正值休沐,顾辰飞又是刚忙完回来,倒没什么事情要做。
沈瑶月愣愣地点了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顾辰飞本想插科打诨几句,缓和一下紧张气氛。可此时的沈瑶月脸色实在难看,他只好安慰说:“冷静一点。你弟弟那性子,怕是只有人坑他的,没有他睡了别人不敢承认的。你想他当日来找我那气势,怎么可能是放浪之人。”
“就知道他容易被人陷害,所以才会再三小心。如今舅母都不能整治,只怕事情有些棘手。”沈瑶月心里难受,她那天就应当直接将梨花退还回去。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连嬷嬷们都没有盯住。
“没事,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我那两个婶婶在你这里都扑腾不了什么事情,更何况只是几个丫鬟。”顾辰飞安慰道,犹豫了下,拍拍她的胳膊。
沈瑶月点点头,冷静下来:“走,过去。”
到了卢府,阮氏冷着一张脸,一旁的丫鬟给她揉着心口。直到看着沈瑶月,面色才好了些。再看着旁边顾辰飞陪着来的,有点没想到。
“这是姑爷?”
顾辰飞上前行礼。“舅母安好。”
“都快坐下吧。”阮氏叹道:“远舟,你和你姐姐讲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
“姐姐。”沈远舟崩了一早上的神,一边担心着自己的冤屈不能洗刷,一边担忧着自己今天的温习计划没有完成。现在看到了沈瑶月,才觉得松懈点,当下快速地讲起了恐怖经历。
因着今年秋闱的期限越发的近了,沈远舟每日里都是三更睡,五更起,十分发奋。他身子骨本就弱,根本经不起这样折腾,是以嬷嬷们时常为他煮些补汤。
昨夜的补汤是梨花送的,沈远舟受人提醒,本来也有些提防。可看她直接出去,毫无留恋,就打消了疑问,喝掉了。
喝掉之后他觉得头有点晕,还以为最近连夜发奋用功,太疲惫了,又不敢和嬷嬷们说身体不适,又要惊扰了姐姐,就躺下睡了。
黑甜一觉,本想天不亮起床,可人却是一直昏睡。直到外面吵嚷起来,他才发现自己旁边有个丫鬟,穿着里衣,在床上哭泣。
沈远舟只是个死读书的,哪见过内宅之中,有这种算计。当下,他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时半会都缓不过来。
嬷嬷们一时间没了主意,急忙报知了阮氏,阮氏忙来问梨花,梨花却一口咬定,她和沈远舟在一起已经两月有余,只是沈远舟不许她说,说着开始头晕呕吐。
阮氏忙命人请了大夫,发现人已经怀孕,知道事情不好,急急地请了沈瑶月。
一发现有孕之后,梨花越发闹将开来,正要撞墙寻死,阵仗极大。谁都知道,沈远舟年纪虽然不算大,可房里若是添个丫头,都是平常的事情,能闹成这样,自然有异。
“我如今把那梨花关在屋子里,让两个婆子看着她,别出什么事情。”阮氏早饭都没好生吃,倦色更深。
“累舅母操心了。”沈瑶月忙道。听了梨花竟还是同前世一样,依旧爱爬床的行径,心下厌烦更深。
当时胡莲心离世没有多久,赵冉对她仅有的一点尊重消失,当众下她面子。而她因为操持家事,过于繁忙,一病倒了。没过两天,赵冉就命人禁了她的足,斥她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