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在两军对阵时出示虎符,在以情理说服驻地将领,免一场干戈。顾辰飞权衡之后,改了主意。
“你半夜去京郊大营,万一被发现怎么办?”沈瑶月觉得他的想法有点随意。她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最近两人吃住在一起,自己会被全然瞒过。
顾辰飞解释说:“明日用虎符是万全之策,可到时攻城却是免不了的。可我想尽力避免,若我半夜入营,同守将商量好了,不打草惊蛇。过几日民怨沸腾,陈襄会担忧位置不稳,去军营稳定军心,到时候直接拿下就好了。”
沈瑶月理解他的选择,可依旧担心:“可你怎么悄悄进去啊。”
“你还不了解我么。你家,围猎时的营地,我都是随意出入的。”顾辰飞将事情说得简单而又轻松,而不是说他在军营里,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沈瑶月无奈:“这能一样吗?”
顾辰飞说:“会回来的。”他像第一次去战场时一样,轻吻了她的额头,就带人离开了。如今他肩上的担子比以前重了许多,做这些事情,倒是愈发从容。
东宫,自从杀掉冯贵妃后,太子陈襄偶尔会做噩梦。可自从见到苏怀瑾的尸体后,他再也不能睡着。
那日他喝得酩酊大醉,原是愤恨于当日苏相的推拒。第二日在半梦半醒间,想起自己纳了新人,不顾侍从的劝说,执意去了苏怀瑾所住的地方。
第二日,酒醒之后,他见到了全无生气的苏怀瑾。他竟和一个死人,睡了一夜。
那天的东宫十分骇人,凡是有畏惧哭泣的,全被打死。
料理了这件事情,就听到了勤王的消息。叛军竟势如破竹,一路到京畿附近,他每天都担心顾辰飞等人带着人马杀入东宫。
“殿下,叛军要面见陛下。”大臣们见势很准,都不认为殿下能赢,当即想要劝说太子,不要一意孤行。
可依旧被太子赶了出去。
心腹侍卫在一旁见了着急,提议道:“近日京畿大营即将与叛军作战,可因收到蛊惑,现在军心不稳。守将是忠君之人,殿下可趁机前往,稳定军心。”
“我不出宫!”太子说道。他要牢牢的守住京城,怎么可能出宫。
心腹侍卫说道:“可如今形式不同,殿下之命,恐被有心之人敷衍。”
“我不去!让他们都给我守好城门!若有不听令者,斩!”太子已然失去理智。
接到勤王诏书后,人人都说沈瑶月没有活着。赵冉在一瞬失落后,坚定了自己先前的看法。
近日,他出北城门的时候,遇见了一位状若疯癫的老汉。先时,他只是可怜他,可让下人给他吃了两个馒头后,这人说道:“太子不叫陈襄,他是假的,我亲手养大的,玉佩也是捡来的。”
“你说什么?”赵冉忙追问,可是老汉说完这句,没有再说。
赵冉悄悄将人带回去,背着人请了大夫医治,终于听到了更多的内容,一切都有了解释。他望着在院内玩耍的弟妹,扭曲的心里慢慢沉静下来。
他要将此人送到城外,送到顾辰飞那里去。如此一来,假太子一党倾覆之时,他就能保住赵家。
见陈襄不肯出城,顾辰飞又用了原本的法子,数万大军围困城门,逼陈襄认输。
陈襄在殿中走了许多个来回,说道:“让苏相过来,我有事吩咐他。”
他没有将苏怀瑾死去的消息告诉苏家人,也不许苏家人进宫,苏家人以为她还活着,兢兢业业地为他做事。
一想到此处,他喉头又泛出一真恶心。
可苏相到了东宫,从如今的形势分析后,劝他去城内的禁军营地。陈襄虽不想去,可这是他最后的倚靠,最终妥协。当天下午,就去了城内营地。
苏母昨夜做个了不好的梦。梦里她望着独女,怎么伸手都触摸不到。
此非吉兆。思来想去,她决定今日一定要见到女儿。
正好今日太子出了东宫,苏母在其中少了许多拦阻。可女儿的寝殿,依旧无法进入。
“夫人,良娣最近身子骨弱,见不得风。太子吩咐过我们,谁都不许放进去。”宫人恳求道。
“让开。我们母女数日没有见面。纵然怕风,我小心些,也带不进去什么东西。”苏母的态度少见的强硬。
宫人有些犹豫,一侍卫过来道:“夫人,请回吧。如今令嫒入了东宫,过得好坏,自然凭殿下的宠爱。今日夫人在东宫耍了威风,只会让太子心生厌恶。”
苏夫人自然担心女儿过得不好,听到这话,也退缩了。
她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忽然瞧见多日不见的太子妃:“娘娘,你可知道我女儿最近如何了?”
太子妃本是想独善其身,毕竟冯家只有她能做倚靠。可那日情形让她苏醒了许多,她想让太子遭到应有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