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月察觉到他好像有什么改变了,可是又琢磨不到头绪。依旧每日在毅王妃这里,婆媳两个聊些世家嫁娶送礼之事。
毅王妃是个宽厚人,不像有些人家的婆婆,惯于给新妇一个下马威。她本来想一点一点的将府中诸事,慢慢教给沈瑶月。却发现每次讲些什么,沈瑶月一点就通。便道:“你比我当年,学的快太多了。”
“都是母妃教得好。”沈瑶月真心道。在她平生所见的长辈中,毅王妃同舅母阮氏虽然性子不同,一个洒脱,一个温柔,都是最好的母亲楷模。
她很珍惜眼下。
因着齐国公的幼子娶亲和穆郡王的长孙满月酒撞在了一日。这两家都同毅王府一直交好,是以二人商量着分开去道喜。
商量完了,就有丫鬟来报:“王妃,二太太同姑太太来了。”
“快请进来。”毅王妃道。
沈瑶月知道,这是顾辰飞的婶婶和姑姑来了。
按着毅王府的规矩,原本新妇进门之后,得同婶婶见礼的。但因为已经分家,所以就将这个规矩去了。可这位婶子不甘寂寞,借着侄子要去刑部办事的事情,上门庆贺。
“瑶儿,这是你二婶,这是你姑姑。这个是你二婶家的妹妹,芸儿。”毅王妃一一介绍,沈瑶月跟在后面行礼。
细看顾辰飞这两位长辈,年长些的体态臃肿,笑起来却未有多和善。年纪稍轻些的,生了一双细长的眼睛,看得人有些不舒服。身后的妹子比沈容月要小些,悄悄打量着沈瑶月。
虽说以貌取人并不可取,可看第一眼就给人这种感觉,沈瑶月觉得这两人未必好相处,应当小心才是。跟着的那个妹子倒是甜甜的喊着大娘嫂子,让人生不出戒心。
二婶何氏就先开口了:“今儿个过来,一个是来看看侄媳妇,另一个是带我这女儿,来给大嫂请安。”
“芸儿最近出落得越发好了。”毅王妃只说道。自那年两家人关系不好之后,平素里也就过年过节才会见面。今日上门,不知是怎么了。
“我听说辰儿要去做官了,特意邀了二嫂,同大嫂来上门庆祝。”姑姑顾锦笑道:“略备薄礼,大嫂不要嫌弃。”
“不过是让辰儿去历练罢了,一家人净说些个生分的话。”毅王妃淡笑道,既不失礼,也没多热情。她亦不喜欢这些人,只是看在丈夫的份上,尽个面子情。
“是了,正经我们是来蹭饭的。”何氏借坡下驴,道:“妹妹怎么同大嫂生分了。”
“是我久不过来,脑袋昏了。我还是应当像二嫂一般,不外道才是。”顾锦道。
二人既然如此开口,毅王妃就吩咐人去厨房预备饭菜。
今儿个顾辰飞有一好友,儿子满月酒,早早出门去了,估计晚上才回来。何况家里女眷的场合,他原本不用在。沈瑶月却是逃不了的,只能陪着。吃完了饭,又陪着一起聊天,少不得又是一番明枪暗箭。
春雨来的有些急,眼看着天气变了,毅王妃就客气道:“今日这天气不好,二位妹妹就住下吧。”
“大嫂既如此说,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多蹭两顿饭了。”顾锦笑道。
大家只好一起打麻将。三名长辈加上沈瑶月,芸儿道:“要不我坐在大伯母这里,帮着看牌吧。”
“你这孩子,只记得大伯母,不记得你的娘。”何氏摇头说,说话却是带着笑意,显然并未生气。
“我天天见母亲,偶然见一次大伯母,母亲就不要醋了。”顾芸笑道。
“真是惯坏了。”何氏宠爱的看了女儿一眼。
毅王妃道:“正是呢,我好久不打牌,都生疏了。你坐我这里,正好帮我看着。”
“嗯!”顾芸重重点头。
沈瑶月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打量。没记错的话,顾芸只是庶出,同何氏并无血缘关系,如今这样亲厚,倒是难得。
顾芸坐在一旁,开始时目光炯炯地盯着麻将。可撑了没一会儿,就有些困歪歪的。
“若是倦了,就去歇下吧。在伯母这里,不必拘些俗礼。”毅王妃慈爱道。“绿果,送三姑娘去歇着。”
“是。”一旁的大丫头带着顾芸的贴身丫头,将人扶了下去。
“大嫂,你看这个孩子……”何氏恐女儿礼数不周,担忧道。
“芸儿还小,更何况是在我这里,礼数差不多就行了。三万,我碰。”毅王妃边说边拿出一对牌来。
从雨点细密打到完全静止,四个人打了一下午麻将,清点了一下筹码,只有王妃略赢了一吊钱。两位婶婶不输不赢,输家只有一个沈瑶月,她不太会打麻将。
看着夜色,毅王妃问道:“芸儿呢,不会是睡了一下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