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顾辰飞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办?需不需要我把他做的事情,满京城宣扬?”
“不用,待会等着看好戏就是了。”沈瑶月微微笑道。
“你这个表情,真的不像有什么好事。”顾辰飞评价说。“真不用我帮忙?”
“当真不用。”沈瑶月问:“不过,你为何会想到追查他的底细?”
“那日我在酒楼同人喝酒,听到有扬州来的商户,提到过这个人,说他做的事情十分不堪。”顾辰飞道:“我听着好奇,原以为是他做生意没有诚信,就命人去查了,没想到竟然害过人民。”
“姑娘,老太太、太太他们快要到了。”彤儿跑进来道。
“那你先安排吧。”顾辰飞道。
“好。”沈瑶月转身去了花厅,她没看见,身后的顾辰飞,不太放心地目送着自己。
一干人落座,男客同之间女客立了扇屏风,边看边赏花,隔着一片花树的水榭里面,有乐姬奏些丝竹,飘飘渺渺的。
“今日这个景儿,倒是既艳丽又清爽。”陈氏看着自己的女儿坐在那里,心中有些高兴,故而顺口赞了一下。更何况眼瞅着同许家这门亲事快要成了,心中更是快意。
“都是瑶儿安排的,的确费了许多心思。”沈老太太亦点头道。
“都是海棠开得好,祖母莫要因为疼我,就把功劳都算在我身上。”沈瑶月笑道。
“你这孩子,说话时越来越甜了。”沈老太太在这等场合下,因着许追也在,自然是多多夸奖自己的孙女。
“既然我说话讨人喜欢,那老太太、太太和两位妹妹,一起吃饭喝酒,玩得尽兴才是。”沈瑶月端起酒:“我敬大家一杯。”
听到这边祝酒声,本就爱喝酒的何孟忍不住,也拉着同桌的人一起喝,沈远牧从容喝了,沈远舟虽不擅饮酒,此时推不过,也喝一杯。
大家一起喝酒,许追却是一口酒都不吃。
酒过三巡,许追每次都是:“今日身体不适,饮不得酒。”
隔着屏风听着他的推辞之语,沈瑶月心中好笑。
虽是在外面吃饭,可世家大族依旧会带自家厨房的人出来,为着让外面做饭的人,清楚自己的口味。
那日接到信件后,沈瑶月回忆起许追在天黑后曾经拦阻了她的那次,行为与平日却有不同。便派人去厨房取了那日的菜单,果然看见有一道菜里的鸭肉,是用酒糟过的。
昨日,沈瑶月吩咐了自己之前安插在厨房的心腹,多做添了酒水的菜式。她清楚此人必定一滴不喝,自然会多吃饭菜,积少成多,到时候就……
等到外面的乐姬又弹奏了两首曲子,有些酒意的沈远舟下去吹风,喝多了的何孟已经彻底靠在了椅子上。期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因为筹划的比较匆忙,沈瑶月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酒后躁狂之人。
许追虽然是个读书人,然身高八尺,发起疯来十分骇人,只听他一声厉喝,踹倒屏风,提着凳子,踉踉跄跄地向沈老太太这里走来,边走边喊:“贱人,我要打死你!”
所有人都懵掉了,沈瑶月反应最快,忙道:“来人,拦下他。”
可在场哪有几个成年男子,唯一一个成年男子是沈琴月的夫君,已经吃得七分醉了,只是愣愣地看着席中的变故。还是几个有力量的婆子硬着头皮凑上来,没走几步纷纷被打退,小丫头们被唬的跑到外面去唤人。
“你有了身子,就以为能威胁我了吗?”许追邪笑着,眼睛都有些红了。
沈瑶月原本只是想让大家看看这人喝醉酒的痴狂之态,并没想伤着别人,谁知道这人撒酒疯竟然这样骇人。她忙搀起沈老太太就要离开,躲避不及,凳子要过来了,她只好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和盘子,往许追身上掷去。可这人正在发狂,不觉得痛,行动也没多少阻碍,只是怒骂沈老太太“贱人”。
眼看着一凳子就要过来,沈瑶月挡在老太太前面,硬生生地受了一下。
旁边一阵尖叫,这时候顾辰飞和赵冉先后赶到,将许追按在地上,家丁过来,将人捆了带走。
“怎么样?瑶儿。”惊慌的老太太却是第一个镇定起来的。
沈瑶月无力道:“祖母,我……”然后晕了过去。
众人一阵惊慌,忙去找大夫过来,并准备回去的事情。丝毫没有人注意到一旁的顾辰飞那伸出后默默缩回的手,和一旁眼中满是震惊的赵冉。
到了傍晚,沈瑶月终于醒转过来,发现早已经躺在自己床上。大夫说她虽然头部受伤,但并无大碍,只要好生将养,就可以痊愈了。
沈老太太满是感动,喜得眼泪都掉下来:“瑶儿,现在还痛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