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候?”萧长烟大惊,神色之中却不自觉的带了些仰慕,“可是那位与林将军齐名的大将军?”
傅云玄点头。
原定上傅家拜访是在后日,可中途却因为茶庄上出了些事,一直等到五日之后,宋以歌一行人这才风尘仆仆的赶回临安城。
刚一进府,流光便乖巧的迎了上来,屈膝道:“姑娘,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热水备好了,不知姑娘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大概是流光的转变让宋以歌觉得有些惊奇,于是免不了多看了几眼,见着流光真的低眉顺眼的垂首站在那,宋以歌也来了几分心思,同她玩笑道:“你今儿还挺乖的,莫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心虚了?”
流光依旧乖顺:“奴婢只是知错了,先前是奴婢不懂事,还望姑娘饶恕奴婢一回。”
她是真的学乖了,也明白了。
以前她之所以能在这个府中作威作福,不过是仗着侯爷曾临幸过她,可而今侯爷已经去了,接手这里的是侯爷的嫡女,换而言之,她如今的主子是眼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不再是那个至此长眠的地下的人。
况且,在她们这些世家女的眼中,她连个侍妾通房都算不上,顶多就是她父亲养在外面的外室罢了,又谈何尊重?
这儿,已经不再是她的天下,也不再是能任由她颐气指使的地儿。
宋以歌瞧了眼,便没什么兴趣的收了目光:“我今儿乏了,就不用膳了,良玉你们去用膳吧,流光过来伺候我沐浴。”
“是。”
“对了。”宋以歌突然叫住良玉和秋伯,“我备的东西,你们叫人送到傅府去了吗?”
良玉道:“奴婢是随姑娘一块走的,这事是流光去办的,毕竟平日偶尔的往来,也都是流光操持的。”
宋以歌颔首,对着两人道;“去吧。”
流光则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她的身边:“姑娘想问什么?”
“可都送到了?”宋以歌问道。
流光点头:“奴婢亲自送过去的,也见着了大夫人,大夫人问您怎么没去,奴婢说,姑娘近日在打点府中杂物,分身无术,等着府中事务料理好,便会上门拜访。”
宋以歌道:“你倒是机敏,对了傅三公子的生母可还健在?”
流光笑道:“自然是已经故去了,就算没有故去,但在傅三公子眼中心里那也是故去了的,姑娘出自世家,想必应该比奴婢更懂后宅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吧。”
这话流光已经说得非常明显了。
宋以歌其实也没有心情去掺和,只知道一个大概后,便没了兴致。
毕竟傅宴山的家事,她还没这个闲心去管。
又在府中停留了两日,宋以歌这才让良玉将自己的帖子递到了傅府去。
不过再去傅府之前,宋以歌倒是收到了傅云玄传来的一封信,于是她便先转道去了松烟阁,有些事她觉得自己是时候和萧长烟提起了。
因为去得早,松烟阁中倒还没什么,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人正在那用早膳,吃的东西也很是简单,豆浆和包子。
闻着那包子的肉香味,宋以歌感觉自己好像也有些饿了,她走去寻了个角落坐下,刚一抬头就见萧长烟摇曳生姿的端着一屉包子过来。
她笑得眉眼弯弯的用手托腮:“长烟姐姐。”
萧长烟将一笼包子摆在她的面前:“小馋猫,吃吧。”
“谢谢长烟姐姐。”宋以歌夹了一个起来,刚咬了一口气,就听萧长烟坐在一旁说道:“听傅五公子说,你是他的表妹,金陵淮阳候府的姑娘?”
宋以歌咬着包子,眉眼弯弯的低头。
萧长烟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你可真不像。”
宋以歌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会说出此言来。
萧长烟也拿了一个包子塞入樱桃小口中,她几下嚼完后,想起了原先在跟在那人的情形,她吮吸着指尖,在宋以歌疑惑的目光中才慢悠悠的说道:“我以为你们这些世家女高人一等,看人时都是用鼻孔看的,哪像你这般……没一点规矩样。”
“才不是,我可有规矩了。”宋以歌一边说着,一边扑哧扑哧的吃着,虽说如今抽条了些,可脸却还是有些圆,像个包子一样,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萧长烟笑着:“无怪你敢这般硬气的同傅五公子顶嘴。”
“姐姐不是早就知道我身份不简单吗?”吃完后,宋以歌摸了摸有些胀鼓鼓的肚子,耷拉着头同萧长烟说道。
萧长烟的目光也随着移了下去,落在她手捂着的地儿,无奈道:“我们去后院走走吧,你也正好消消食。”
宋以歌也正好有事想同她说,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