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好奇道:“姑娘为何不亲自去?”
“如今时彦表哥得了解元,前去拜访的人一定是络绎不绝的,这可够四舅和四舅母他们忙上一阵子了,所以我就不过去添乱了,改日再上门恭贺吧。”宋以歌道,“先将贺礼送上便是。”
绿珠听闻,也觉得甚是有理。
如今他们与凌家四房已然成为了亲家,宋以墨又同凌晴的婚期在即,若是宋以墨上门势必要与凌晴相见,如此看来,不上门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绿珠又问了一些细节要注意的东西,便叫了一个丫鬟同她去了库房将东西给取出来,亲自拿着给凌初送了去。
她去到凌府的时候,登门拜访的宾客果然是络绎不绝的,站在门口收礼单的管家都收的手有些打颤。
她将礼单递过去时候,不由得想,若是将来凌五公子中了状元,是不是要比现在更热闹些。
等着她进去见着凌初的时候,凌初正从凌首辅的书房出来,他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五妹妹没有来吗?”
“姑娘如今正在府中忙着大公子同凌姑娘成婚的事宜,分身无暇,便让奴婢过来恭贺五公子。”
凌初冷淡自持的点头:“我知道了,下去吧。”
从凌府回来,绿珠伺候宋以歌的时候,忍不住又埋怨了一下自家姑娘,在她瞧来,凌初可要比傅宴山靠谱多了,自家姑娘怎么就是不开窍,非要一个劲的吊死在一棵树上?
况且那棵树上,还吊着好几个。
听着绿珠的埋怨,宋以歌也没怎么生气,反而笑着将手中的绣帕放下:“这事啊,我自有考量,你便别管了。”
若她只是宋以歌,对她而言凌初自然是要比傅宴山好上许多,可她偏偏不是。
绿珠嘟了嘟嘴,说道:“姑娘的事就是奴婢的事,奴婢怎么可能不管呀。”
“不过选谁的确是姑娘自己的事,但奴婢只是不忍心瞧见姑娘日后伤心罢了,傅公子那般冷淡的一个人,又常年在外的,哪里能照顾好姑娘,还不如凌五公子了。”
宋以歌摇头:“傻丫头,难不成你以为我嫁给了时彦表哥,便能如鱼得水了吗?其实呀,从一处来说,不管是傅表哥还是时彦表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冷淡且薄情,相对而言,傅表哥要比时彦表哥心头多那么一些责任感,可时彦表哥,却完完全全是那种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绿珠想了想,为凌初开始平反:“才不是,五公子人长得好,又温煦多情的,哪有姑娘说的半分不堪。”
“等着日后,你便明白了。”宋以歌没有再同她争辩,说完这一句后,便又将刚才绣到一半的绣帕拿出来,继续绣着。
绿珠伸头看了眼,惊喜道:“姑娘绣的可是鸳鸯?”
宋以歌停下针,拿远一看:“我还以为我绣的是野鸭子了。”
“姑娘绣工挺好的,只是何必这般妄自菲薄。”绿珠歪着头一笑,又道,“刚才奴婢从凌府回来的时候,听见管事说,侯爷也快回来了。”
“算算日子,的确快了。”宋以歌眉眼含笑,“还有半个月,便是哥哥同凌表妹的大婚了。”
“是呀,听说这次傅公子也要跟着回来,听说是为了和姑娘的亲事,趁这段时日,姑娘不妨好好想想吧,到底是傅公子还是凌五公子。”绿珠歪着头看着坐在床榻上的人说道。
宋以歌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垂下眼睑,似乎陷入了沉思。
一夜未眠。
等着第二日清晨,宋以歌起了一个大早,就连早膳都没用便去了荣福堂给宋老夫人请安。本来绿珠是要跟着一块去的,谁知半路湘水那丫头出了些事,宋以歌便将绿珠打发过去看湘水,换了另一个丫鬟跟着。
这个丫鬟也是在她院子中伺候多年的老人了,只是不常在屋内伺候,瞧着有时候觉得有几分眼生。
进了荣福堂后,宋以歌也没让这个丫头跟着进去,将她留在了门廊下,自个解开披风走了进去。
丫鬟将帘子卷了起来,替她打着,一股子药味便从屋内传了出来,刚一闻着,便觉得有几分呛人。
她用手绢捂住了口鼻,同身侧的丫鬟道:“你们将窗扇推开透透气,别让屋内太闷了。”
“是。”
说完,她走进去的时候,宋老夫人正好洗漱完,抱着大迎枕坐了起来,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垂着头,瞧着她来,原先柔和的眉眼顿然就冷戾起来:“你来做什么?”
宋以歌默不作声的从丫鬟手中将粥端了过来,喂了一勺后,才道:“来给祖母请安。”
宋老夫人如今可不会买她的账:“得了吧,你若非有事相求,又如何会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只怕在你心中,庄家的那个老太太,都比我这个老婆子要来得重要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