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出,薛芒安早就习惯了。何兴邦是赵家的一个外戚,薛芒安爷爷还活着时对他不错,供养了他很多年,现在超市里基本上都是他在打点。他这个人重恩情,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忍让着赵志成,要不是他打点着,小超市早就倒闭了。
接着赵志成又是长篇大论讲了一堆,薛芒安不做声,也没往耳朵里听。她现在不能说任何反驳他的话,不然他就更加会跳脚了。最后她说:“我知道了,我会回去一趟的。”
挂了电话,薛芒安在眉心揉了揉,闭了闭眼睛。陆岸欺身从后边抱住她,和声说:“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结果你都晓得,过程无非就是那样。”
陆岸说:“你爸爸有一点我不同意,什么叫别人家,你姓薛,那里也是你家。”
薛芒安摇摇头:“我是姓薛,可是这只是我感谢我继父的方式,我不想占他任何东西。我在杭州住的很少,因为融不进去,我是我妈妈带着的拖油瓶,和芙安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陆岸收紧胳膊:“为什么这样想,你继父对你那么好,你还这样想他会伤心的吧。”
“就是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才不能任性地想要更多。他对我好不是他的义务,我已经是多得很多了。你长在原生家庭,所以感触没有那么深。我初中住在杭州的那几年,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外人’。他们都讲杭州话,我听不懂,永远都只能哑声做个局外人。”薛芒安缓声,“我继父好不代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跟他一样好。有时有些闲言碎语也会传进我耳朵里,他们说我继父傻,替别人养姑娘还养得那么用心。”
薛芒安转过身,跟陆岸面对面:“薛家有族谱,我不在上面。芙安的大伯父不同意,我继父也没有让我进的意思。不论他对我再好,我都不是他亲生的。所以我永远都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薛家人。”
这就是血缘。
是几千年的传承,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东西。
薛林经常会训斥薛芙安,因为那是他亲生的闺女,是打不离骂不散的。可是他对薛芒安却总是保留着一份小心翼翼的客气,哪怕他再努力去把一碗水端平,不是亲生的终究不是亲生的。
陆岸说:“所以你从来都说自己是扬州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有一部分吧。”
陆岸把薛芒安搂在怀里轻轻拍:“你不要想那么多,有时候就任性一点,自私一点,贪心一点,没什么不好的。别人说就让别人说去呗,在乎他们做什么。”
薛芒安突然笑了,看着陆岸:“我发现你渣归渣,有的时候还挺温柔的。”
第32章给你铰了
陆岸轻咳一声,摸摸鼻子:“那是。”
薛芒安说:“但是啊,我这个人太要面子了,敏感又多疑,有的时候没有办法不去在乎别人怎么说。”
“对了,你妈妈是不是想你妹妹学医,但是她自己想学汉语言来着?”
薛芒安机警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哥装修房子,请的你妈妈做设计,巧不巧?”
“滚,巧什么巧,你哥哥好端端的怎么会找到我妈妈?我才不信。”薛芒安作势要拧他。
陆岸边躲边笑:“我介绍的,我介绍的。你走那天我去你房间找你,没找到,但是遇见了你妹妹和妈妈,就留了微信。”
“你还真是知己知彼,把我的老底全掀了,我家里人你基本都接触过了。”
陆岸理直气壮:“说明我在乎你嘛。”
薛芒安说:“芙安对文学类的比较感兴趣,她不擅长数学,不过我妈妈不喜欢汉语言,一心想让她学医。”
“你的意思呢?”
“我没什么意思,我觉得学医不错,汉语言也挺好,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你真是这个也还行,那个也还行,没所谓,没差别,没意思。”陆岸念叨她,“这点你妹妹比你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薛芒安淡淡说:“喜欢有什么用,喜欢又得不到还不如不喜欢。”
陆岸不赞成:“喜欢就努力去得到呗,你这个死脑筋,一天到晚就守着你的那些歪理。”
陆岸敲她脑袋:“有的时候也不可爱。”
薛芒安挣扎要跑:“嫌我不可爱就离我远一点。”
陆岸给她压住了:“脾气还倔。”
薛芒安抬脚要踢,陆岸夹住她的腿,笑着吹气:“别乱蹭啊,出事你自己负责解决。”
“给你铰了。”
“死婆娘,心真狠。”
两个人扭扭打打腻歪了一会儿,薛芒安手机又震了震,陆岸摸过来一看,脸顿时就沉了:“你怎么还跟他聊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