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个多小时,傅秋谷低头看资料,常青则在他的办公室里左晃晃右晃晃,向来怕烦的傅秋谷竟然什么话也没说。
“于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常青站到了傅秋谷旁边,看到了他摊在办公桌上的现场照片。
确切地说是凶杀案现场的照片,一具男尸侧卧在地板上,身下满是大滩的血迹,他的脸转向上方,表情平静,脖子上有一道黑红的刀口,很显然是一刀毙命。
其余还有几张照片应该是他的家,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就连沙发靠背都被划开了,像拆房子一样。
“你认识他?”傅秋谷诧异地抬起头。
常青点点头:“他是我爸爸以前的助手,跟我爸关系挺好,还来过我家好几次,所以我认识他,他怎么死了?”
“根据侦查应该是入室抢劫杀人。”傅秋谷说着将资料收起来。条例规定内部资料不能泄露,即便是面对再亲近的人。
常青点点头,没太在意傅秋谷的动作,只是顺口问了一句:“凶手抓到了吗?”
傅秋谷顿了顿,说:“已经锁定了。”
看对方不欲多说的样子,常青识趣地闭了嘴。
吃饭的时候,话题又不自主地聊到了那两个女人的身上。
常青:“那个就是阿姨给你介绍的女朋友?”
傅秋谷顿了顿,点点头,莫名说了句:“我已经明确拒绝她了,可她还是三番五次地来局里蹲点儿,打不得骂不得,又碍着我妈的面子,也是真拿她没办法。”
“以后不会了。”常青说着吃了口菜。
傅秋谷反应了两秒,然后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我妈估计一会儿就能给我打电话,你害死我了。”话虽这么说,但傅秋谷脸上丝毫看不出生气。
果不其然,下午傅秋谷刚开完部署会议,傅妈妈的追魂Call就打了过来。
傅妈妈:“傅秋谷我问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今天遥遥妈怎么跟我说的嘛!多大的人了还胡闹,你说你让我这张脸往哪搁?那些话也能说出来,你丢不丢人!瑶瑶说那姑娘叫常青,你告诉我,跟你一起胡闹的那个是不是青青?”
傅秋谷沉默了三秒想着该怎么解释,谁想到傅妈妈竟然领会错了精神。
“傅秋谷!!!”傅妈妈尖利的声音破开电话钻进了傅秋谷的脑子里,震的嗡嗡直响:“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遥遥说的是真的?傅秋谷我告诉你,你以前怎么玩儿都行,但是你不能干这么出格的事情,那是要得病的呀你知不知道!!!傅秋谷你告诉我,你到底跟谁?遥遥说的那姑娘到底是不是青青?你不说是吧,那我现在就给青青打电话!”
雷厉风行的傅妈妈说着就要挂电话。
“哎哎哎!妈妈妈!别别别!你得给我个说话机会呀。”傅秋谷叹口气,他是真佩服他妈这张机关枪嘴,哒哒哒的从来没吃过败仗,不愧是常年在机关作思想报告的人。
“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那个陈岳遥我不喜欢,让你跟她妈说一声你还不乐意,她一天天堵我单位多难看,也影响我工作,更影响我找对象,我不也没办法么,好求歹求,求人家青青陪我演了一出戏。”
傅妈妈一听会影响儿子找女朋友,一下子没了脾气,看来儿子还是有上进心的,只不过这个不合适而已:“真的?”她说。
“啧,那还有假,那姑娘是漂亮,可一看就是个不会持家做饭样子,估计连衣服都没洗过,就更别说做家务了。家里条件是好,可也没咱家好啊,娶了她咱家也借不上力,您说这种姑奶奶我娶回来是当佛爷供着还是怎么着?”傅秋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自己老娘的七寸他还是拿得住的。
傅妈妈态度有些松动。
傅秋谷继续瞎掰:“您看啊,以咱家的条件呢,犯不着跟那种门当户对的小祖宗们结亲,我这工作也忙,实在没心思伺候他们的公主病。到时候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隔三差五还抹脖子上吊,就算我受得了,估计您也受不了。”
结果他老娘压根不上套:“谁说有钱人家的姑娘就公主病了,你家里条件也好,你不也挺能吃苦的么。你也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好姑娘有的是,这个不行咱就换,但有一点,那就是学识见闻都得高,条件也不能差,这样你们两个才能在一个人水平线上生活,物质和精神差距越小,日子就越和谐,越有共同语言,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你得听。”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傅秋谷竟然深度沟通失败。
傅秋谷有些崩溃:“妈啊,您让儿子消停两天吧,我这一堆案子等着忙呢。”
“谁也没说耽误你上班啊,上班忙案子,下班见姑娘,女朋友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得动起来才能遇见缘分,懂吗?”傅妈妈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哎对了,今天另一个姑娘是什么情况?听说是你案子的受害人女人,挺漂亮的,我看了一下,那姑娘条件不错,出国留学过,现在在她爸的公司管财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