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宇并没有在意邹涛那并不友好的眼光和态度,他继续问,&ldo;他们单独见过面吗?&rdo;
邹涛快要气晕了,真想骂孙大宇几句,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眼光,而是一再追问下去,得寸进尺,而他又不好发作,更不能撒谎,然而他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证词,他气呼呼地狠狠地白了孙大宇一眼说:&ldo;见过!&rdo;话一出口,邹涛意识到这将对江威非常不利。
&ldo;是吗?他们单独见过面。&rdo;孙大宇的频率也滑落下来,显然他也意识到这里面的利害关系,&ldo;那么,现在就能够讲通他为什么在艳红的公寓里了。&rdo;
《数字密码》第二十一章(3)
孙大宇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一边说:&ldo;现在,江威是我们的嫌犯,又是畏罪潜逃,从目前的案情分析,我们还没有拿到可以证明江威无罪的证据,也没有发现有第二个嫌疑人的线索,所以……&rdo;孙大宇摊开双手,表示他爱莫能助,&ldo;所以,我们要以行凶伤害强奸罪对他实行通缉,希望银行方面协助我们工作,如果发现江威的行迹,立刻向我们报告,如果你们想起什么线索,也请随时向我们报告,这是你们每个公民的责任。&rdo;最后两句话,他语气坚决严厉,毫无通融之意,不容辩驳。
会场里肃静了一会儿。
廖学铭连忙表态,他感慨地说:&ldo;真没想到江威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让人太痛心了,平日看他蛮正派,蛮老实的。&rdo;廖学铭叹息了一声对孙大宇说:&ldo;孙队,您放心吧,如果江威和银行联系,我们肯定马上向你们报告。&rdo;说着,看向邹涛,那意思好像说:&ldo;就是联系,江威也会找你的,你看着办吧。&rdo;
袁靖也附和着说:&ldo;是呀!我想江威一个人外逃,很可能会和银行里面的人联系,如果要是不报告,那可是包庇罪犯,这是原则问题。&rdo;说着,也看向邹涛,明显的就是在指点他。
只有扬娟始终没有说话,她脸色平稳,表情严肃,既没有为江威喊冤,也没有对他讨伐,没人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邹涛回到自己办公室,用力砰的一声甩上房门,把所有的气愤都发泄在那扇门板上。他脸上的肌肉由于震怒抖了几抖,他握着拳头,在屋里走了两圈,最终使劲砸向桌面,他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随着狂跳的脉搏一跳一跳的。
邹涛的心里就像点燃了一把大火,烘烤着他的全身,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心里太清楚了,这又是谢浦源的一个阴谋,一个陷阱,使江威在没有任何精神准备之下落入到他们的圈套之中,是有口难辩,有理难讲。
邹涛用手使劲按住太阳穴,仿佛生怕那些沸腾的血会从那薄薄的血管里冲出来。他压抑着自己怒发冲冠的情绪,仔细剖析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从夏雨涵遇难到江威身陷囹圄,前后不到20天的时间,很显然,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孤立的,都是谢浦源实施阴谋的一部分。随着案情的明朗和触及要害,谢浦源的手段也越来越恶劣,越来越猖狂,无所不用其极。邹涛感觉眼下形势甚是危急。他的亲人,他的朋友都已经在这场还没有公开,还无人知晓的斗争中,遭到不幸,显而易见,谢浦源是在瓦解他的阵营,在摧毁他的意志,在迫使他四面楚歌,八面受阻,使他陷入困境,一蹶不振,无法再与他抗衡,更无法再与他斗争到底。
邹涛的拳头最终又落在了桌子上,拿在手里的香烟,被他使劲地攥成一团,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气和满腔的义愤都倾泻在那些单薄的香烟上,一根根被揉成粉末的香烟变成黄色的烟丝带着一股辛辣的味道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来,撒满桌面。
扬娟推门进来,凝视着洒落在桌面上的烟丝。
邹涛摇摇,一脸苦闷地说:&ldo;我现在是焦头烂额,四面楚歌。&rdo;
&ldo;应该说服江威投案。&rdo;扬娟亮晶晶的眼睛毫不犹豫地瞪视着他。
&ldo;投案?你认为江威有罪?&rdo;他吃惊地问。
&ldo;不!当然不!所以,我说的是,投案,而不是投案自首。&rdo;
&ldo;你不相信那是江威干的?&rdo;
&ldo;当然不是!&rdo;她回答得很坚决。
&ldo;你也知道江威是无辜的,那是个阴谋?&rdo;
&ldo;是!那是个阴谋。&rdo;扬娟毫不犹豫地说。
邹涛深深地松了口气,陡然坐在沙发里如释重负,&ldo;我真害怕,我怕你也会以为他有罪,你能相信他是无辜的,我很欣慰。&rdo;他感觉每到关键时刻,他都会和她达成默契,达成共识。
扬娟显然要比邹涛冷静,也可能她没有像邹涛那样刚刚遭到家庭的变故,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达到饱和状态,更可能因为她是女人,女人本身就可能作出惊人之举,她们时常会因为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而惊恐万状,寻死觅活,而在重大变故面前,女人往往会表现出令男人们都无法承受的冷静和果断,甚至是坚决,义无反顾,也可能这就是女人的特性。
《数字密码》第二十一章(4)
扬娟此时就是这样。她异常地冷静,头脑清晰。她说:&ldo;我当然知道江威是无辜的,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就如同我们知道谢浦源有阴谋,但需要的也是证据一样。&rdo;
邹涛抬起头看着她,眼光比刚才清醒、冷静了许多,&ldo;江威肯定是无辜的,但下面是我们应该如何来证明他是无辜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