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宝正在跟儿子下棋,帮他解闷,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喂,是孙元宝吗?我是高老六。”
高老六来电话了,就代表要妥协,他压制住自己的兴奋,语气平淡的道:“我知道,你想好了?”
“我是想好了,我再退一步,让你一万,你只要给我掏七万,这件事情我们就可以和解。”
“高老六,你这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啊。你看这样我再加一万,三万块钱怎么样?”孙元宝也让了一步。
“我说你搁这打发叫花子呢,我这能不能和解关系着你儿子的工作和前途,你明不明白?还有你儿子把我媳妇推倒,导致流产,使得我少了一个儿子,你想三万就把我打发了,不可能!必须得7万!”
“三万块钱不少了,敖县很多企业员工工资一个月才一千多,三万块钱能抵他们两年收入了。”
孙元宝跟高老六讲价,高老六那面就是不吐口。
孙蛟在旁边听着,见高老六说的实在太过分,就抢走了电话,对着电话喊道:“高老六,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在这讹人?我告诉你,这钱我们家一分钱都不掏!你爱咋咋地!”
说完他挂了电话。
“你这孩子,还来脾气了。谈判就得来回拉锯,他要价咱们就回价,慢慢谈,总能谈成。”
“爸,跟这个废物有什么好谈的!就像我说的,他爱咋咋地!这件事情真的假不了,我相信组织能把事情搞清楚。即使最后出了问题,我大不了换个工作,毕竟这只是大学生村官,离公务员还远着呢!
村官结束大部分人都成不了公务员,我能成为那少数幸运儿?我觉得很难!所以这个时候如果不干了,也可能是少走几年弯路!”
孙蛟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你看你这孩子,说啥呢?关系我都给你找好了,你只要好好干,到时候把考村官这个精神拿出来,再考一次定向乡镇公务员,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爸不说了,太远了,现在咱们就等村里和镇里的决定吧。”
下定决心之后,孙蛟反而淡定起来。
安慰好孙蛟,孙元宝又把事情反复的想了几遍。
他发现他少考虑了很多东西:
第一,人不都是聪明的,还有不少傻子、二愣子、一根筋。你指望这帮人做出理智、聪明的选择很难。高老六明显就是二愣子,他做不出聪明的选择。
第二,年轻人是有脾气的。年长的人把桀骜不驯当做砒霜,但很多年轻人会把桀骜不驯当做蜜饯。脾气上来了,桀骜劲上来了,他们做事就不会考虑后果,只觉得当时痛快就完了,哪管以后怎么收场!
这点孙元宝做了反思,说到桀骜不驯,他年轻的时候比孙蛟还要厉害,所以现在也没法指责儿子。
想完,他叹了口气,“闹成这样,只能看村里和镇里怎么处理了!”
为了开导儿子,孙元宝食言了,又找马年借车,带着儿子去省城玩了两天,直到村里打电话,让孙蛟去上班。
孙元宝知道这应该是白大龙使了劲,当天特意备了礼物又去看了看白大龙。
孙蛟写了检查,领了处分,继续在村里上班。
没过两天,白大龙把孙元宝叫到家里,“老孙,县里来了通知:孙蛟严重违反工作纪律,将予以辞退处理。”
孙元宝听完就懵了,“为什么?”
白大龙也有点生气,“为什么?这个就是你工作失误!你没有把高老六按住,没跟他和解!高老六愣劲上来了,拿个煤气罐,带着老婆,在……门前闹,要自……,捅破天了!”
因为这件事情,现在白大龙也吃了瓜捞。
他看了看还是一脸懵的孙元宝,放缓语气,“村干部工作不得当,导致村里孕妇倒地流产,这个事情很恶劣。市里知道了,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县里,然后县里就直接做了决定。我都挨了批评!”
孙元宝反应过来,先是道歉:“镇长是我没有把事情办好,让您受了牵连,是我不对。”